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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許說：&ldo;怪，何老頭這人咱琢磨不透。&rdo;

牛剛強說：&ldo;你老琢磨那事幹嗎？順其自然，該死的娃娃球朝天，愛咋的咋的。&rdo;

正在這時，博士王闖了進來。牛剛強跟小許見是博士王，趕緊站起同他握手。考職稱時，牛剛強和小許都聽過他的輔導課，博士王如果自稱他們的老師，他倆誰也不敢不承認。

&ldo;王老師大駕光臨，快請坐。&rdo;牛剛強把博士王讓到辦公室的舊單人沙發上坐定，小許忙著泡茶倒水。

&ldo;王老師怎麼來的？總不會擠班車把？&rdo;

博士王晃晃手裡的摩托車鑰匙：&ldo;我還是老一套，屁驢子，路好，一百二十公里跑了一個半小時，怎麼樣？&rdo;

小許給博士王斟上茶水，問：&ldo;你老人家風塵僕僕來到鄙市肯定有大事要辦，需要小弟跑腿儘管吩咐。&rdo;

博士王哈哈一笑，給每人遞一支煙，兩人搖搖頭都沒有接，博士王把自己的煙在打火機上頓了頓，說：&ldo;你們都是人民法官，我是人民，哪敢麻煩你們？今天到海興辦事，順便來看看你們。&rdo;

《越軌訴訟》第二章(5)

俗話說，不求人不怕人，過去當律師時，代理訴訟，總要看法官的臉色行事，儘管法律知識足可以當法官的老師，可是案子把在人家手裡，輸贏就在人家的意念之間，總得恭恭敬敬象作乖學生似地面對高高在上的法官。如今不干律師，不再代理訴訟，和法官們打交道腰杆自然直了起來，對牛剛強、小許這些曾聽過他專業課的法官說話可以更隨便點。

牛剛強說：&ldo;說實話，王老師不當律師太可惜，全省象你這樣的律師能有幾個？當年你給馬萬六代理訴訟時，庭上辯護詞和答辯詞實在精彩，至今我還記得清清楚楚。&rdo;

小許說：&ldo;牛哥，你這就不懂了，王老師是大聰明、大氣派，人家那叫急流勇退、見好就收。名也有了，利也有了，何必再吃律師那碗窩囊飯？&rdo;

博士王說：&ldo;小許你只說對了一半，我不是急流勇退、見好就收，而是混不下去了。你那句話說得倒對，律師這一行確實是一碗窩囊飯，你們都是法律圈內的人，你們也都明白，干律師明面上看是為當事人服務，維護當事人的合法權益，實際上跟騙當事人的錢差不到哪去，當事人的合法權益靠律師能維護得了？笑話！&rdo;

博士王講的是真心話，幹了幾年律師，他越來越發現律師是個尷尬的職業，真正有良心、有正義感的人，肯定吃不好這碗飯，不被餓死也得被氣死。這也是他不再干律師的主要原因，儘管他仍然有律師資格證書，他也不再代理訴訟。

聊了一陣，快到下班時間，牛剛強跟小許邀請博士王吃飯，博士王說：&ldo;幹啥事都有個規矩，都是別人請你們吃飯，你們啥時候請別人吃過飯？今天咱們也別壞了規矩，要請，我出錢，否則我就自己找地方吃一口，下午還得接著辦事。&rdo;

牛剛強跟小許知道博士王不在乎這幾個飯錢，便也不客氣，跟他走，由他安排，反正目的也不是為了吃，只不過在一起聚聚、聊聊。

博士王領他們來到&ldo;小陽天&rdo;酒樓，要了雅間，突然想起手提包忘在了牛剛強的辦公室，裝作非常著急的樣子要回去取，牛剛強說：&ldo;放辦公室又丟不了，吃完飯再回去拿也不遲。&rdo;

博士王說：&ldo;不行，吃過飯我要直接去辦事，再往你們辦公室跑，來回一趟半個多點，得耽誤事。&rdo;

小許說：&ldo;你們先點菜，我回去拿一趟不就得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