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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蘿月醒過來時,馮誠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外面赤紅一片,夕陽半掛在地平線上,緩緩下沉。石蘿月從房門出去,便聽到廚房一陣忙亂的聲音,馮誠似乎是在準備飯菜。她去洗洗手,下樓幫他打點些。
「吃什麼?」
「拌麵。」馮誠正在切肉。
她看看鍋內的情況,輕輕挑起來兩條,還沒熟。興許是剛剛起來,還有些迷糊,她轉過身去,盯著馮誠窄窄的腰,冷不丁地環了上去。她把臉貼在他的背上,能感受到他的動作。馮誠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輕聲道:「怎麼了?」
「沒。」石蘿月蹭了蹭,沒有一直摟著,而是轉向水池,幫他洗菜。
夏天吃一碗拌麵真的很清爽,馮誠約是切了兩根黃瓜,入口都是清香。飯後是跟馮誠約好的鍛鍊時間,繞著小區慢跑一圈,因為感覺到體力下降,石蘿月也繃起了神經。
她小時候身體狀況便不佳,後來跟馮建國生活,就被他督促著鍛鍊,一直沒有放下,直到高考實在是沒有時間,才擱置了一年。她除了有偏功能性的胃病,很少生病,但高三這一年大病小病不斷,是以不得不重視起身體鍛鍊。
馮誠平時在屋子裡也會做做塑形,腹肌還在,長跑也不在話下。歇了小半個小時,兩人便輕裝簡行,一邊聽著音樂一邊跑步,返程是走路的,這時到了八點半多,湖邊上小路上多是散步的大爺大媽,石蘿月這樣的年輕人很少,若是有也是聚在一起的情侶。
其實他倆也不算例外。
馮誠慢騰騰地喝著水,用濕巾擦著額頭和後頸的汗珠。石蘿月看向他時,真切明白什麼叫情人眼裡出西施,馮誠連擦汗都那麼帥。
「看什麼呢?」他因為熱,離她稍遠了些。
「沒。」石蘿月道,「昨天趙主任打電話過來,叫咱們參加高一的入學典禮。」
「什麼時候?」「八月二十三。」
「這麼早軍訓麼?」
「聽說要七天。」
兩人心裡為學弟學妹默哀一陣,家就在眼前。
「明天要去吃酒,你成麼?」
石蘿月怕是那種應付不來不熟的親戚的類型,馮誠那些女性親戚他最是清楚,話嘮,又不中聽,當年石漓過來就沒給好臉色,更何況是石蘿月。
「應該沒事。我不吱聲低頭吃飯,吃好後我就在角落坐著,總不會故意來為難我吧?」
「嗯。大概不會。」
他已經成年,按理說要去跟叔叔大爺們一桌,石蘿月鐵定要分到婦女兒童那處,他是過不去的。
馮忠很少大設酒席,這次他盤了十三個桌子,把親戚朋友請了個遍,不知道的還以為獨子結婚。
酒店這一層差不多是包下來了,石蘿月就跟在周婷後面,介紹一人叫一人。
其實她能感受到背後的竊竊私語,她是這個場合中最不和諧的存在,但是馮忠和周婷,偏偏就是慶祝他們兩個人金榜題名的。
石蘿月考上t大,是時隔五年涼城第一個靠文化課過線的,放在哪個母親那裡都是可以吹噓一輩子的光榮事跡,但是在這裡,沒有人恭喜她。
石蘿月在周婷旁邊落座,在周婷去招呼客人的時候,就乖乖坐在座椅上,像個擺放在這裡的娃娃。席間她吃得不多,她偶爾看向馮誠那裡,他端著杯白酒,未曾坐下,一位位去敬。他掛上最大的笑容,對每個長輩都很恭敬,來這裡的時候,他的手搭在她的椅背上,等敬完,他彎下腰,唇湊到她的耳邊,用被酒釀過的聲音問她:「吃得好麼?」
石蘿月點點頭,他垂下的手放在她的腿上,她稍微抬眼看到姑姑嬸嬸大姨大媽都忙著吃自己的,便偷偷握住了他的手指。
「好像在偷情。」她小聲跟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