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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樂快到順城的時候又給付小羽打了個電話問具體位置。
或許是直到這一刻,「許嘉樂會出現」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情才有了真實感。
也正因為如此,付小羽站起身,看著四下的一片破敗場景,忽然有點不安。
人生看似光鮮,但說到底,b市是面子、那輛蘭博基尼也是面子。
他的里子是這座小小的順城,而只要想到要讓許嘉樂看到這一切,他已經提前地感到了侷促和窘迫。
「嘿——!」
但許嘉樂沒有讓他沉浸在這種思緒中多久。
就在付小羽看著乾枯的河床發呆的時候,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好久不見啊,付小羽。」
付小羽無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心情。
穿著黑色皮夾克的alpha提著大大的貓包,頭髮被北方的風吹得凌亂,正笑眯眯地站在夜色里看著他。
付小羽想,或許他會永遠都記得這一幕。
「好久不見,許嘉樂。」
他有些笨拙起來。
因為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他忽然意識到,對於他來說,這句話背後的意思是:很高興見到你,許嘉樂。
「你就在這兒待了半天?」
許嘉樂問他:「有什麼好玩的嗎?」
付小羽趕緊搖了搖頭,當然沒有。
「那一塊兒溜達溜達唄。」許嘉樂並不在意,或許是他的態度太過於自然,付小羽竟然就這麼和他並肩往遊樂園裡面走去。
「這兒荒廢多久了啊?」
許嘉樂看起來倒挺感興趣似的,在昏暗的夜色中一邊四下張望著,走了幾步,乾脆一步步踩著樓梯走上了海盜船。
樓梯發出了嘎吱嘎吱的刺耳響動,整個設施的鐵架子都微微顫動了一下,許嘉樂並不在意,而是很自然地打開海盜船掉了漆的鐵門,然後在前排坐了下來。
很髒的。
付小羽心裡遲疑了一下,可是還是走了過去,無聲地坐在了許嘉樂身邊,alpha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順著夜風飄散到了他的身上。
「我也不知道。我上初中那時候,這裡還很熱鬧的。」他這才嚴謹地回答道,頓了頓,又輕聲說:「那會兒,一到了夏天,遊樂園門口會有個小夜市,賣冰棍、涼粉、棉花糖還有炸串,很多初中生高中生一到了晚上都會來玩。」
或許是他說得太詳細,許嘉樂轉過頭看著他問:「你也常來?」
「沒有。」付小羽低下頭:「我那會兒……在少年宮上奧數課。」
他沒來玩過,只是路過的時候看到過。
後來等他大學畢業再回來時,遊樂園不知何時已經漸漸荒廢了,這似乎也是每個北方小城的宿命。
付景對這些很遲鈍,只是大喇喇地說:沒辦法,年輕人都走了,誰還去那地方玩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人管了唄。
所以荒廢多久了呢,他真的不知道。
許嘉樂低低地笑了:「因為數學,錯過了海盜船、錯過了炸串,不值得啊,付小羽。」
他說得直接卻也戲謔。
可是付小羽卻忍不住想,是啊,或許真的不值得。
這麼多年,他為了學業、為了要成為人上人,雙眼只盯著前方,至於兩側的風景,他從未去看過。
但那些風景,就像這座曾經孩子們的樂園一樣,原來不會一直等他。
等他忙完了想起來了的時候,有些風景,註定已經荒涼。
「今天,我陪我爸去掃墓來著。」
他忽然有些沒頭沒腦地開口了:「清明節快到了。」
「嗯。」許嘉樂耐心地等著他繼續。
「姥姥和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