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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王老爺畢竟是見多識廣的,此時仍惦記著自己的賭約,他一個商人,敢上少林罵出那三句話的話,身家性命都未必保得住,就算少林的人不動手,某些俗家弟子可不會吝嗇。
此時王老爺也顧不得體面,一下趴倒在地,瞄著那尊彌勒佛像,一眼之後,他手掌拍著地板大喜道:「沒有三寸,沒有三寸,你這連一寸也沒有啊。」
這條街上那些酒樓店鋪,門窗之內,其實都有些人探頭看著,此時聽了王老爺的話,紛紛發出一陣失望的噓聲。
也有人見到剛才頭陀令佛像劇烈一晃,佩服他的好力氣,情不自禁的鼓勁。
頭陀臉色漲紅,彌勒佛像的底座跟石磚發出粗糙低沉的摩擦聲,又一次漸漸脫離地面。
王老爺緊張的盯著佛像和地面的那一點縫隙,大叫道:「沒有三寸,沒有三寸,抬不起來了。」
頭陀此時確實已經沒有餘力再讓佛像移動,但聽著王老爺這話,一股怒氣直衝腦門,臉色紅如滴血,眼中帶著一抹狠色盯了過去。
忽然,有一個年輕人的嗓音在頭陀身邊傳來。
「好本事,且先放下吧。」
頭陀感到一隻手掌在他肘下託了一下,那抱住彌勒佛腦袋的一隻手,頓時好像被一股大力包裹著,往外一送。
咚!!
三千多斤的佛像再次落實,街道上的石磚爆裂下陷,一小塊碎片剛好打在王老爺臉上,讓他尖叫一聲,跳了起來。
只見一個黑衣樸素的年輕人站在頭陀旁邊,笑道:「雖然不曾騰空三寸,但這挪出去,五寸也不止了,不如算個平局,大家也好不必傷了和氣。」
王老爺捂著臉還有些不滿,但一眼瞥見那佛像挪出去將近一尺,想到頭陀剛才的神力,不由得喉頭一緊,點頭道:「也好,也好。那就這麼算了,我也不找你麻煩,你們以後也別找我的麻煩了。」
說著,王老爺轉身就走,急匆匆的,連佛像也不管了,那些護院只好自己再去把佛像費力弄上板車拖走。
頭陀看著王老爺那有幾分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心裡卻談不上多麼暢快,對旁邊的年輕人抱拳道:「兄弟,我金頭陀承情了。」
「大師,別這麼說,你本來就有這般力氣,只不過被他們吵嚷得忘了這一茬。」年輕人也抱拳一禮,「在下方雲漢。」
金頭陀搖頭:「總之是方兄弟幫個大忙,來,我請你喝酒。」
方雲漢笑道:「不必了。」
金頭陀立刻板起臉來:「怎麼,方兄弟,莫非覺得我一個頭陀卻要吃酒喝肉,便人品低下,不值得結交了嗎?」
「人品和戒律本來就不是同一個詞,何來混淆之說。」方雲漢自然道,「不過是我不善飲酒,怕壞了大師酒興。」
「哈哈哈,男兒酒桌上,哪有幾個真喝酒的,不過是聊聊天南海北、江湖逸事。」
金頭陀拉著方雲漢回了客棧,一邊讓小二上酒上菜,一邊笑道,「兄弟年紀輕輕,功力深湛,令人驚羨,但到底是老哥我痴長了幾歲,肚子裡也有一些不錯的江湖故事,正好用來佐酒。」
金頭陀是一個健談的,方雲漢本來準備在這裡枯等半天再啟程,但聽著金頭陀的故事,卻也起了談興,幾杯酒下肚之後,問道:「大師,我聽你跟那王老爺的賭約,起因似乎是跟少林有些舊怨?」
「算是有些吧。」金頭陀道,「我在西蕃長大,繼承寧瑪派武學,在北宋年間,門中有一位祖師仰慕少林七十二絕技,來到中原卻大敗而歸,自此,歷代承繼門中武學者,總要辛苦磨練武功,希望到少林一雪前恥。」
「但是當年那位祖師都敗了,至少武功也要練到那位祖師的程度,才能到中原一行,所以這麼多年了,也只有我一個人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