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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秀美的女子,只可惜一足微跛。」
朱棲的神情瞬間大變,似乎只是片刻,他恢復了鎮定,「你怎麼知道她的?」
「因為不久前我剛見過她……」她意味深長地微微一笑,「若我沒猜錯,冷暖與你的妻子一定有莫大的關係。」
「的確。」朱棲的臉上忽然閃過奇怪的神色,片刻沉默後,他緩緩而道,「冷暖是我亡妻的名字。」
竹林深處,青翠的竹屋一間間連綿,轉圜成圈,他掀起一道道如夢似幻的青色紗簾,直衝環形竹屋中間圍出的一大片金色的菊花地。
純金色的菊,不帶一絲雜色,除了正中間那抹明艷的紅色。
白玉簪、金步搖,青黛描眉,胭脂染腮,華麗無倫的紅色錦衣,將原本彎眉細目的秀美女子妝點出幾分格外的嫵媚;淡淡的月光落在那一襲火紅的衣上,流動著水一般溫柔的光澤。
聽到身後的聲音,她抬眸,望見了一瞬間呆住的青衣淡雅男子,燦爛的笑容浮現唇邊:「夫君果然來了。」
「冷暖?」他神情複雜地吐出她的名字,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恍惚中,眼前鮮艷秀麗的女子與十年前狡黠靈動的紅衣少女漸漸重疊。
十年前,揚州城,除夕將近。
雪紛紛揚揚而下,將大地鋪成白茫茫一片。揚州城中繁華如故,十里大街,熙熙攘攘,張燈結彩,到處都涌滿了採辦年貨的各色人等。
人群中,一身白衣的少年匆匆穿行而過,似乎有什麼急事,但穿行雖急,少年腳步過處,竟未留下一個腳印!
街邊一角,一個中年漢子目光追隨著少年,落到無痕的雪地,不覺現出驚疑之色,摸了摸滿臉的絡腮鬍子,喃喃道:「難道是他?」
少年在一個鋪子前停下,確認了下燙金的匾額上寫著「杏林堂」三個字,掀起棉布門帘直接走了進去。
新年將至,大雪紛揚,這藥鋪之中人似乎也比往常少了很多,此時竟沒有一個客人,一個年輕的夥計坐在櫃檯後,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盹。
少年輕輕叩了叩櫃檯,叫道:「小哥!」
夥計猛地一醒,迷迷糊糊中跳了起來:「客官,客官要抓什麼藥?」
「小哥,貴堂的吳大夫可在?」少年聲音輕柔,說話不疾不徐,甚至帶著和善的笑容,只是笑容中,難掩那一股焦灼。
「大夫啊,」夥計揉了揉眼,終於清醒過來了,「大夫這幾天休息,要過了年才恢復看病。」
「小哥,」少年的眉微微皺起,「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我朋友得了急病……」
焦急的話語卻被夥計不客氣地打斷:「客官,你的心情我們理解,不過大夫說了不坐堂便不坐堂,前兩天知縣大人的如夫人偶然染病,來請我們大夫,大夫都沒有行方便。」說完,還頗自豪地挺了挺胸。
少年的眉皺得更深了,正想再說什麼,忽然外面有人哈哈大笑接口道:「朱棲兄,對付這等說不通的人還客氣什麼,直接進去把人揪出來就是。」
叫朱棲的少年一怔,聽出來人是誰,唇邊不由現出無奈的笑:「皈一兄,你的消息倒靈通,這麼快就找來了。」
門帘驟然被掀開,一股冷風卷帶著雪花撲了進來,接著,一身華麗綠色錦衣的貴公子滿面笑容地走了進來。
貴公子不過十八九的模樣,墨黑的發,白淨的膚,清雋秀逸的眉目宛若水墨描就,唇微微彎起,笑吟吟地帶著三分調皮,七分浪蕩,眸中一點狡黠卻將華貴衣物、俊逸容顏帶來的矜貴之氣破壞殆盡。
櫃檯後,藥鋪夥計的臉色驟然大變,失聲叫道:「柳四公子!」聲音抖若風中寒葉。
揚州城中,有誰不識這柳四公子。揚州三霸,水上長風,煮鹽柳家,而柳家的四公子柳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