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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死干净,一了百了。
一了百了……多好。
沉瑟空抓了抓手心,只觉生平头一次心乱如麻至如此地步。
他一方面想要相信苏提灯最后能成功。
可又隐隐感觉这事成不了。
毕竟……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凡人罢了,起死回生这东西……怎么可能啊。
怎么,可能。
可是……苏提灯原本在南疆养的那几条狗,不也叫他复活了么?虽然……复活的……有些……有些跟以前不太一样罢了。
沉瑟揉了揉眉心,这才抬起眼来看薛黎陷。
薛黎陷起先是有点燥的,毕竟是沉瑟把他叫来的,可叫来了却又一言不发的把他晾在这儿,可是过了会他就找着点乐子了,原来一身超尘脱俗的沉大公子也有这种凡人的表情。
了不得,简直了不得。
沉瑟一抬眼就看到薛黎陷一双大眼睁得滴溜圆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不是人是只猴子似的。
这种人……
欸。沉瑟内心重重一叹,哪里能指望他呢。
微微起了身,轻轻拂了下身上雪花,沉瑟便准备回房了。
路过薛黎陷身边时,却又顿住,将他望了一会儿,最终也说不出甚么话来,只是拍了拍他肩膀,叹了口气走掉了。
薛黎陷在沉瑟第一下拍在肩膀时,就差点御起了全身内力来防,可沉瑟好像真就是那么随随便便轻轻巧巧的拍了自己几下而已。
压根……没有使力。
「沉兄?」
沉瑟顿在房檐下,又回了头。
就瞧见薛黎陷两条大长腿互相别着那石凳,双手也死死扒着边缘,头倒是往后仰的快折过去了,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
论心智来说,苏提灯才是哥哥吧。
薛黎陷原本想问问沉瑟到底叫自己来干嘛,可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倒着的,觉得沉瑟那一双眼,满是悲伤。
自己可曾做过甚么伤天害理的事能叫沉瑟悲伤?
并没有。
那他干嘛那么悲伤的将自己望着呢。
等着薛黎陷觉得自己这个高难度的动作马上要闪着老腰又要扭着脖子,匆忙正了身再扭回头后,沉瑟却已经回屋里去了。
雪不知何时又开始下起了,薛黎陷抬头呆呆的看了一眼白茫茫的天空,心下也突然寂寂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或大或小。
他却从不表露出来,因为,这种悲伤的表情好像也是会传染的。
多笑一笑,好运气和好事情自然就来啦!
搓了搓手,薛黎陷哈出一口白气来,然后忽然就笑了——好像,答应了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要带着鸦敷那个傻小子去聚香阁看花魁选举呢!
啧啧,怕是要食言了。
欸。
想了想,左右无其他事,薛黎陷暂时放下绕在祈安镇的心思,又再度起身向苏提灯那个屋子走去了。
推开房门就是扑面而来的暖意,差点激的薛黎陷又退了出去,在门口适应了会儿这两重天,他这才抬步进来,关了房门。
先走去左边窗户下,减了些药碳盆里的药草量,又抓着一些枯灰闻了闻,也不过都是些普普通通安神的罢了,没甚么奇特之处,扭头向床上看去,只看得到……
欸,也不怕闷死他自己!
薛黎陷无奈摇了摇头,一边打量了一下这屋子的格局,一般是不能藏着甚么暗器之类,一边向床边走去,打算将被子给他扯一扯,露出口鼻来。
不过薛黎陷这人实在太糙了,手劲拿捏得不准,又着急,一下子扯的幅度便大了些,连带着苏提灯身上仅着的外袍都蹭开了大半。
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