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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沒有去教室拿書,她不知道她還要不要參加期末考試。
混亂、不堪、鋪天蓋地的心痛,這就是安安在高一的尾聲里最真切的回憶。
直到多年後,她足夠成熟時,再回憶起來,那些經歷也無法真的被說成是「強說愁」。那的的確確是,年少時最真的愛,最真的痛!
作者有話要說:
應該是這本的最短章節了,沒法再多一個字。
寫時自虐地挑戰了下周傳雄的《黃昏》,結果就是——沒扛住。
第25章 三十三天
再次開學時,安安拖著行李箱站在學校門口,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她數了數這個漫長的暑假,一共是三十三天。
三十三個沉淪入海的深夜。
她不敢讓自己在父母面前表現出什麼異樣,儘管她覺得自己哪裡都不一樣了。
她如從前那些年一樣,每日早早起來,在院子裡深深呼吸一口從遠處山林里飄來的晨霧。
媽媽在廚房裡忙活著,安安走近便能聞到淡淡的米香;爸爸在菜園裡給那些茄子、黃瓜、西紅柿澆水。妹妹調皮,偷偷把水管頭用手指堵上,結果連在屋裡水龍頭的那端受不了壓力,突然迸開,水噴灑開來。廚房裡的媽媽衝出來,繫著圍裙,手裡的鍋鏟子舉過頭頂:「老二,你又找打了是不是?」妹妹大笑著跑到院子外,爸爸看著媽媽笑,媽媽抹一把臉上的水,也笑了起來。
白天,爸爸上班去了,媽媽把里里外外收拾停當後,大多時候會坐在窗邊織毛衣。南北的窗戶都開著,陣陣穿堂風經過,雖是盛夏,屋裡卻涼爽的很。
安安大多時候會窩在自己屋子裡學習。暑假剛開始,她把高一的全部內容都複習了一遍,又讓爸爸幫她借來了高二的書。妹妹上午總是不見人影,若是她影響姐姐學習,一貫虛張聲勢說她找打的媽媽,沒準真會小錘她一頓。下午三四點鐘,最熱的時候過去了,妹妹會滿頭汗地從外面跑回來,拉著安安一起出去玩兒。
姐妹倆最喜歡的事兒就是網蜻蜓。七月,是蜻蜓最多的時節,多到菜園裡每根架黃瓜的藤條上都會妥妥地停著一隻。她們給蜻蜓起名字:尾巴紅紅的,叫紅辣椒;尾巴黑色的,叫黑美人;若是尾巴黑到發亮,翅膀中間還嵌著黑條紋的,就叫黑老鐵。爸爸每年會給她們做一個超級無敵蜻蜓網,杆子要選上下一般粗細,筆挺光滑的,媽媽把家裡最美的那塊布翻出來,縫在鋼圈上,姐妹倆每年夏天都是這麼拉風過的。安安負責網,妹妹負責從網裡把蜻蜓抓出來,然後再放掉,循環往復。聽起來無聊,倆人卻樂此不疲,頂著快要西落的太陽在村子裡走街串巷。
「姐,現在就回去嗎?」妹妹追在安安後頭一路小跑。
「你怎麼不去橋邊了啊,以前你不是總去那看日落嗎?」妹妹接著問。
「不看了,回家。」安安邊走邊說,頭也不回。
邊走邊加快步伐,生怕背後的太陽這一刻就沉入山間。
日落的光,柔和撫人心,也只是曾經罷了。如今,她怕看見。她趕在日落西沉前一口氣跑回家,砰的一聲關上門,似乎關上了整個世界。
家裡一切都是老樣子,她也得是老樣子。
不一樣時,只能是一個個夜深時分。
關著窗子,仍能聽到蛙鳴聲。安安曾經覺得那是盛夏里最動聽的聲音,特別治癒,讓人沒來由地就會想起秋天豐收的稻田,想起大人臉上的喜悅神色。如今安安只覺得吵鬧無比,聒噪擾人。
毫無睡意的每個深夜,那個男孩兒慌亂、不解的眼神一遍遍在她眼前閃過。她不敢去想,那晚她匆匆跑回學校後,身後的男孩兒會是什麼樣的心情。畢竟說分手的是她,而她好歹也算為此準備了一個禮拜的時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