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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里第一次得到老师的赞赏。她兴奋地抱起丁惜(差点摔倒了),挥舞着两只小胳膊兴高采烈地对我和毓敏秀说,老师夸奖她真能干,这么小的年纪就会带妹妹去学校了。从那之后,每天都是由静男和静贤带着丁惜去学校,没有出错过。那段约莫一刻钟的路,沿途种着一排排相思树,夏天的时候开满一路黄绿色的花朵。树下有卖各色早点的小摊,有小规模的早点店、便利店、文具店、体育器材店。每天毓敏秀都会远远遥望着那三个小小的身子涌入人流,才开始一天的训练。有时候我会恍惚觉得日子可能就这样天长地久了,然后有一天,不幸再次出其不意地叫醒了我们。
☆、第 58 章
幼稚园老师打电话来说丁惜生病了的时候,我大概在准备演出或者正忙碌于什么事情,没能及时地接到那个电话。丁建业没有通知我,等我从别人嘴里听说这件事火急火燎赶去医院时,就只来得及看到那双紧紧关闭的双层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历得多了,人心就会变得冷漠,我看着门上那扇亮着手术进行中几个荧光字样,心里竟没有了多少动容。窗台上仍躺着几只死苍蝇的尸体,阳光明晃晃地透过玻璃射进来。在很多年以前,我看见了一个满是红色的世界。我曾跪在一个相似的地方祈求上苍原谅。我仅仅唯一的一次自私,差点导致了她不能睁眼看看这个世界。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严格地茹素,我严格地日行一善,我再没有任何非分的想法。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会来到这个地方,经历这种煎熬的等待。
丁建业焦躁地走来走去,他的皮鞋不停踩在地板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他严厉叱问幼稚园老师给丁惜吃了什么,斥责她的不负责任,她唯唯诺诺地回答说是营养粥菜,和所有同学一模一样。午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只是后来游戏的时候突然就哭了起来。她说话的声音很低,充满了愧疚和不安,听起来就像要哭了似的。那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左眉稍上有一颗褐色的痣,她的人生还苍白得像一张白纸。我不忍心,我劝丁建业说,等医生确诊之后再追究也不迟,既然来了医院应该不会有大事。如果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的话,我一定会收回这句话。我一定不会同情那个泫然欲泣的小姑娘。我一定不会把自己暴露在他的满腔怒火下,但是什么都太迟了。
他眉头紧蹙地盯着我,像盯着一个陌生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现在里面那个躺着的,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诶!你怎么可以把话说得这么轻巧,这么若无其事?”他隐忍的怒火在空旷的过道里啪啪地燃烧起来。幼稚园老师不知所措地望着他,而我只是张着嘴,怔愣着。
“你表现得像个无事人一样,如果换做别人,你是不是也能这样若无其事?”
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若无其事,或者只是表现得若无其事,我没有亲眼看到她泪水涟涟地望着我,没有亲耳听到她嗓音嘶哑地向我喊痛,没有看到白皙可爱得像天使一样的小脸憋得像猪肝似的,所以我不能判断我说得是否都太轻巧了。但那一刻,我的心咯噔地漏跳了一拍,就像走在大街上无端端从楼顶掉下一盆花在面前,惊惧,忐忑,又带着莫名的兴奋和痛恨,好像终于可以通过切肤的疼痛知道自己还活着,而又痛恨被人洞悉这羞人的活着的动机。我的话开始带着冷箭。
“我知道那里面是我的女儿,我也很关心她,但你这样疯狗似的乱咬人,她就能好了吗?”
“你说我是疯狗?”丁建业意有所指地看着我,“你不要忘了,你一辈子都是亏欠着她的。”
“这里是医院,医生在帮她,她会有什么事?能有什么事?在这里,你才是最居心叵测的人。”
“你们,你们别吵了。这件事都是我的错。”幼稚园老师诺诺地道歉,但根本压制不住已经爆发的战争。
丁建业气呼呼地看着我和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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