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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一样的木雕。那是用一块薄木板连接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房子,中间部分用链条连接的玩具。扭动链条就会发出悦耳的音乐。
“我爸爸说要送一个木雕给我做生日礼物。”她像自言自语又像对那小女孩说。小女孩下意识地将手上的木雕藏到身后,保护好。丁惜就被这个小小的动作伤害到了。她过骄傲地扬起她的头颅,即使从来没拥有也装得底气十足,“比你这个更大,更好,更漂亮。”
小女孩躲到林佳喜身后,她似乎没有心情应付丁惜的嫉妒。没有人说话。角落里站着一个桀骜的查甫郎,二十出头的年纪,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接着,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们陆续走出来。一个医生道歉说他们已经尽力了,只是送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的肺部被一根折断的肋骨刺穿了,他的呼吸几乎已经停止了。他的肋骨还断了好几根。总之,是回天乏术了。林佳喜悲恸的哭声一下子响彻了整个过道,抑扬顿挫的,就像歌仔戏里面的苦旦。毓敏秀抱着她。丁建业盖着白床单的身子躺在床上,从我们中间推过去了。那医生挤过我们,也离开了,没有什么表情。我想大多数医生都是披着救死扶伤的外衣,藏着一颗冷漠无情的心。他说要家属签字。我下意识地跟了上去。我已经完全忘了就在白天,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我们已经签下了离婚协议。我三笔两笔签下自己的名字,没走两步,又被那护士叫住了。那是一个小个子护士,站在护士站后面垫着脚尖才略微探出点身子。
“你们到底谁才是死者的家属啊?怎么两个名字不一样?”
她递给我两张纸,一张病危通知书,签字的是林佳喜;一张死亡通知书,是我刚刚签下的。我一时语结,只支支吾吾着“我……”,那护士以为我说的是我才是丁建业的家属,又问:“那这个林佳喜又是谁啊?不是家属怎么可以冒签病危通知书呢?这是要追究她责任的。她人呢?”说着从我手上夺过通知书,嘴上不耐烦地啧啧两声,就要走出护士站。
我忙拦住她,“她才是死者的家属,是我签错了。”我实在找不到更合理的理由。
“签错了?”她挑眉望向我,又不耐烦地责备,“你这人怎么回事啊?吃饱了撑的,这怎么能签错呢?这是可以随便签的吗?”埋怨完了,将那张死亡通知书上的字狠狠划去,命令道:“叫死者的家属过来签字!”
我只能灰头土脸地往回走。毓敏秀已经扶着哭做一团的林佳喜走过来了。两个孩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她们已经忘记了彼此的嫉妒和不快,在痛苦的环境里结成了联盟,虽然那小女孩仍紧紧地保护着那两个一模一样的木雕。
“他们说要家属签字。”
毓敏秀和林佳喜震惊地抬起头看我,怔愣了一会,又同时低了下去。林佳喜吸了一下鼻子,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太平间里很冷,冷气嘶嘶地向外冒,像从夏天一步走进了冬天。林佳喜走得很慢,几乎是一步三打抖。她慢慢地在床头的吊牌上寻找丁建业的名字,在他床前停下来。他身上盖着白床单,上面有斑斑点点的血迹。他身子的轮廓清晰地凸显了出来,只是有些地方扭曲了。他躺在一大群白床单中间,那么毫不起眼,那么冷清。
死亡是人生的一项必修课,总有人得天独厚处理得慢斯条理,总有人略有欠缺以至于匆匆忙忙奔赴,也有些人可能连想都没想过,人就死了。我的手始终有些颤抖,空气有些凝重,带着凉凉的死亡的气息。法律意义上,他的死已经与我无关。可我记得,曾有一年夏天,我们曾经很近很近地靠近过死亡。我们躲在厚重的木门后面,却觉得自己无遮无拦。他牵着我的手,曾经给过我一种叫做安全感的东西。在以后的岁月,他曾经想好好地爱我,只是我辜负了他。就为了这点恩情,我想我应该送他最后一程。
林佳喜颤抖地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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