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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馬上就要搬宿舍,沈謠才回味起那天臨睡前自己做的決定是不是有點潦草。
江久矜貴地一抬下巴:&ldo;晚了,交房租吧你。&rdo;
旁邊杵著充當人肉背景的趙荼黎不聲不響地把自己的行李箱提起來,正要跟著江久往外走,沈謠突然拉了他一把。
一行三個人都停了,沈謠指向旁邊落了灰的桌椅,上面還放著筆筒和幾本書,床上是整齊乾脆的光板,掛了個蚊帳。趙荼黎剛要問怎麼了,話衝到舌尖,他突然想起,宿舍里一直缺席的某個人是導演系的陸之遠,第一天見到沈謠時,他紅著眼睛淒悽慘慘的元兇。
這就很尷尬了。
沈謠的眼風掃過,平靜如水地問:&ldo;他的東西怎麼辦,還有鑰匙麼?&rdo;
把手裡磚頭似的書往上掂一掂,江久說:&ldo;之前跟學長說過要搬宿舍,他沒說什麼時候來搬東西,我讓他回來時如果發現我們走了就去宿管拿鑰匙。&rdo;
這個答覆勉強被接受,沈謠點點頭,拎起自己的背包:&ldo;那沒事了,走吧。&rdo;
安穩走出幾步,搬著各自東西往樓下去。趙荼黎踏完樓梯,被灰白色地磚反射的陽光弄得眼前有點花,他轉頭對沈謠說:&ldo;我還以為你不在乎的。&rdo;
&ldo;這話什麼意思?&rdo;對方沒咀嚼透徹,本能地反問,片刻後讀出趙荼黎話中千絲萬縷是和方才離開宿舍時自己的言行掛鉤,一時間表情很是精彩。
趙荼黎卻不回答了,惹了事一走了之,留江久在後頭順毛。前些日子經歷過某種快感隱約捲土重來,只是這次換了個對象,他明知沈謠的前任或是初戀與自己半分關係也沒,充其量不過是個室友身份,可看他臉色灰敗片刻,似乎就能得到很大滿足。
這是病,趙荼黎的清醒像一根針,他在宿舍樓下把行李堆上搬家公司的車,深吸一口氣轉身去搬過了沈謠手裡的行李。
&ldo;對不起,剛剛是我說錯話。&rdo;本想說開個玩笑,話到嘴邊卻換了詞。
沈謠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眼神分明有警惕,癟嘴道:&ldo;下次再這樣我就要動手了。&rdo;
重修舊好?江久狀況外地搖搖頭,從開始這兩個人也沒多對盤,要是哪天真手挽手好哥們兒了,他大概還會不習慣。
剛要兩邊一人寬慰兩句,江久一抬眼卻看見不遠處站了個人。
&ldo;陸學長?&rdo;
後來想起這初見,趙荼黎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壞殆盡。那人是天之驕子,念學士時便在大學生電影節上雷打不動地拿獎,微電影、紀錄片還有一個完整的電影,出自他手,業界一片讚譽,篤定他是第二個謝川。
趙荼黎見他朝沈謠走過來,渾身上下都是自來熟的氣質:&ldo;要搬出去住?&rdo;
他肯定沈謠隱晦地翻白眼了,小表情不耐煩至極全都寫在臉上,薄唇抿得更緊,像一片刀刃。陸之遠見他不回答,又問:&ldo;是和江久一起住麼?&rdo;
&ldo;……&rdo;
&ldo;之前跟你說的那個短片,能騰出時間合作嗎?&rdo;
沈謠始終沒回答,要把非暴力不合作進行到底。趙荼黎站在旁邊,只覺得氣氛到了崩潰的臨界點,他站在沈謠旁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更是沒立場開口讓沈謠先退一步‐‐旁邊還有學妹在拿手機偷偷拍,怎麼看都是一場大戲。
好在陸之遠識趣地看出前任不配合,索性轉向江久:&ldo;鑰匙借我一下。&rdo;
&ldo;啊,是。&rdo;江久依言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