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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著眼前人,神色變得越發古怪,似乎有些羞赧,有些猶豫不決,他最終,輕輕的道:「其實,朕原本以為,你會成為朕的妃子。」
舒嫽一抖,嚇得俯首在地:「微臣萬萬不敢。」
她其實並非未曾覺察過太子對於自己那絲非同尋常的情愫,心中再明白不過,那並非是男子對女子的思慕,他那時孤立無援,只有她這麼一個人可以信賴,他只是太寂寞。
可日後他坐擁天下,朝中大臣個個為他驅馳,無數美人隨他喜歡,哪裡還非要自己不可。
舒嫽大膽的說了一句「舒嫽才疏學淺,只能為臣,不可為妃。」
楚明則被她這句才疏學淺逗笑了,微微點頭「後來朕知道了你同崔紹的事,也便死心了。」
「崔紹昨日在這裡同朕說,願與朕君臣相得,善始善終。」
崔紹讀聖賢書長大,心中從來都有著治國平天下的理想,他的祖父與父親死在帝王的猜忌之下,自己與先皇周旋,最後剩心灰意冷,索性扶保了太子登基,他背負著崔氏的悲劇,卻想以一己之力,實現先祖沒有實現的願景。
君使臣以禮,臣事君以忠,共治一片太平盛世。
舒嫽點點頭「微臣以為,崔紹此人可堪大用。」
楚明則點頭「朕也是如此想,丞相當真與朕心意相通。」
「皇上說笑了,微臣不敢。」
看著舒嫽一臉肅穆,楚明則萬分無奈的揮手「罷了罷了,你下去吧。」
舒嫽回相府換了一身常服,便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逛了起來。
自先皇駕崩之後,這些日子以來她忙得團團轉,沒有片刻喘息的時間,甚至連該有的悲傷都被沖淡。
此時她環顧四周,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與往日依舊,百姓的日子簡單,只需要小小一方天地,便可安居樂業,可自己身為一國丞相,卻不敢有片刻鬆懈。
兒時在父親膝下承訓,一心金榜高中,揚舒家門楣,一朝入朝,便是伴君如伴虎,父親去後,自己繼承他的遺志,輔佐太子,在波譎雲詭中如履薄冰,如今太子終於順利繼位,自己卻依舊沒有感到絲毫輕鬆。
舒嫽嘆一口氣,還是那句話,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自己在一日,便為天下蒼生謀一日福祉,不求名垂青史,至少不辱頭上這一頂烏紗。
不知不覺到了護城河邊,舒嫽低著頭,沿著堤岸慢慢的走,不提防撞到了什麼,她連忙後退一步,揉著頭抬眼看去,卻是一青衫人站在那裡,勾一抹淺笑望著她。
「我本想看看,你什麼時候會停下來,誰知道你竟是真的入了迷,若沒人攔著,豈不是要掉到河裡去。」崔紹語氣輕巧。
舒嫽翻了個白眼,想要繞過他,卻被先一步擋在了身前,她不服氣的瞪向崔紹「怎麼,你要攔著本相。」
崔紹嘴上說著「豈敢豈敢,」卻一步也未曾挪動。
崔紹一直以為自己了解這個人比了解自己還要深,如今卻越發摸不准她的心思了。
那天在崔府他向她道歉,惹了她哭,舒嫽扔下一句要找他算帳,可這些日子以來,二人時有交集,舒嫽對他雖不那般抗拒,但卻忽冷忽熱,時而同他搭兩句話,卻沒有半點親密形容,讓他全沒了法子,他倒真希望這人找自己算個總帳。
他只好今日把人堵在這裡,無論如何誓要問個明白。
崔紹向前逼近一步,漆如濃墨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先皇在的時候,曾把你許配於我,賜婚的詔書現還在家中放著,後來雖然出了種種事情耽擱,但你我的婚約卻未曾取消,我只問你一句,我要娶你,你嫁還是不嫁?」
舒嫽歪著頭「我嫁又如何,不嫁又如何。」
崔紹被她問住,面上浮現思索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