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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他是個男的啊?哪裡來的小姑娘?
顧絨正在奇怪時,他的後背忽然傳出一道咯咯的小聲,那笑聲如鈴鐺清脆,卻叫人心底發寒,
顧絨也終於明白了——老頭一直在看的人不是在看他,而是他的背後。
因為老頭一直在他眼前,所以他只顧著關注前面的事物,卻完全忽視了自己發涼的脊背,也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後頸傳來,吹到他脖頸處的陣陣陰風。
那哪裡是有人再往他的後頸肉吹氣啊,而是就像當時沈秋戟背著他時叮囑的那句話——他背後有鬼。
此刻,笑聲的主人正伏在他的後背上,發出如刀刮般刺耳的低喃,那是個女人的聲音:「我一直……在這裡啊……」
顧絨的情緒完全奔潰,他撕心裂肺地慘叫一聲,掀了被子就往床下跳。
人在極度的恐懼下本能的反應就是尖叫和逃離,顧絨也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只是他忘了自己手上還掛著消炎藥水,他這一跑動作幅度太大,直接將上方的藥袋給扯了下來,摔砸在地上,而裡頭的藥液溢出,顧絨一腳踩在濕滑的藥液上。
所謂人到背時點子低,蹲地撒尿蛇咬逼。
你說一般人倒霉吧,腳踩滑大不了摔上一跤,可顧絨真是倒霉到了極致,他就這麼打滑著朝窗戶衝去,倒栽蔥似的砸到樓底的水泥地上。
不過最後當他躺在七樓下的地上時,顧絨反而感覺到了些許平靜。
可這樣的平靜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又聽見,在自己本應只有冰冷地磚的後背,那個跟了他不知道多久的女人又輕聲問他——
「你來陪我了嗎?」
聲音從他背後傳來,顧絨睜大眼睛,瞳孔逐漸放大,將他的面容固定在驚恐絕望到極致的死亡時刻。
不知過了多久,等顧絨的意識重新歸位,思緒也回籠時,顧絨眨了眨眼睛,發現自己好像又活過來了。
奇怪的是他卻沒有回到宿舍,而是回到了沈秋戟已經把他送到病房的時候。
「這就趕我走了?」
沈秋戟往他手裡塞了個橢圓狀的綠色東西。
顧絨聞言呆呆地低頭看了眼被放到手裡的獼猴桃——獼猴桃已經被削好了,僅在用手捏的尾部留點皮,可以直接吃掉。
沈秋戟則繼續問他:「我削的獼猴桃,都不讓我吃一口再走嗎?」
顧絨沉默了兩秒,沒有時間去多想,他只記得那個男鬼老頭就是在沈秋戟離開病房後才來的,於是大驚失色一把握住沈秋戟的手,雙目含淚語帶哭腔:「別走!」
這一聲「別走」叫的是情真意切淒婉悲涼,好像沈秋戟不是要回宿舍去,而是要拋下顧絨離去——關鍵是沈秋戟要走還是被顧絨給趕的。
所以沈秋戟被顧絨的前後不一致的快速變臉弄得很懵。
旁邊的腸梗堵大爺瞅見顧絨和沈秋戟交握的雙手神色也很複雜,大概是弄不明白顧絨為什麼否認了沈秋戟不是自己男朋友,回頭又卻搞出這生離死別的一幕。
「你吃,你快吃。」而顧絨真的是怕極了,他怕沈秋戟真的丟下他走了,就把削好皮的獼猴桃重新塞回沈秋戟手裡。
還從桌上拿了另外新的獼猴桃,搶了沈秋戟的水果刀開始削皮,低著頭一邊削一邊說:「你想吃幾個就有幾個,我給你削!只要你別走嗚……」
沈秋戟:「……」
最後那聲哽咽是怎麼回事?
不過沈秋戟隨後也發現,顧絨是真的哭了,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著,哭得極其悽慘。
他不禁語塞:「顧絨,你……」
顧絨抬起頭抹了把眼淚,淚眼潸然道:「沈秋戟你千萬別走啊,你走了我就要死了……」
「……行行行我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