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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用这个来诈张嵇吗?怎么诈,诈什么?归根结底,关于袁螭是四皇子的一切都是嫌疑和猜测,她什么都不确定,手中也没有硬实的证据……怎么办?令月苦思冥想对策,忧心忡忡。
腊月十八,令月正在神女殿徘徊踌躇之时,突听得宫娥通报,说是右军袁大都督求见。她手一哆嗦,差点没将手炉跌落地上。
想曹操,曹操就来?“传。”她赶紧调整了气息,忐忑向正殿而来。
袁螭一个人觐见。
他在宫娥的侍奉下除去了锦帽貂裘,现出的身形明显消瘦了许多。走近处见,那英俊的面相虽不能形容枯槁,也绝不见精神。袁螭举手投足间已然习惯了拳掩微咳之类多病姿态。令月不用去断他的脉象,单看这黄郁秋貌,就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无救模样。
不知怎么了,在这一瞬,她心中的恨,突然消失了一半。
如果这个男人真的是前梁的四皇子,那么,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无可厚非。错的是她,她在细作娘子的任务中和青鸾前辈一样失了心,乱了规矩……“袁大都督来见本殿,有何事?”她齿僵唇干,缓缓才开了口。
一是道谢,二是告辞。袁螭的声音不低不高,有礼有节。不过,配合着那清减病态,却带出了一缕难言的疲惫和忧憾。
两人客套的说完了公话,袁螭却不像以往那般起身告辞,而是端坐客椅,缓缓的品起茶来。
令月定定的注视着他,觉得北风从窗缝中过,这个腊月格外的冷。
他要走了。这也许是两人的最后一面,最后一面……毕竟相好一场,他还是有些话想来对她说的。
她突然很可怜他,想起他说的“身不由己”,如今看来,倒真是连命也不由己。
听听吧。听听这男人最后会对自己说什么。
令月寂寂的挥手,将左右退下。
“你真的想死在陇西?”她讽笑着开了口。
“生死由命。”袁螭轻咳着,“我要离京了……”他的眼眸低荡,话语低沉,“以往的种种,对不起。”
令月心下一陷,瞬间有种被抽空的感觉。“袁大都督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她僵硬着嘴角讽刺着,用刀霜冷语掩饰着自己错乱起伏的心绪。
“对不起。”袁螭却丝毫没被她恶毒的话语所影响,“日后,可能没机会再见面了。我欠你的,下辈子再还吧……”
令月胸口一闷,差点有些坐不稳。这个人想做什么……他走就走吧,非得连累的她浑身不爽!
“可别!我杀戮太多,是个要下地狱的人,”她轻声哼着,“您可别跟着我寻不自在。好走,不送了。”
主人拂袖逐客,殿上又冷了场。
袁螭却坐在那儿翻了半晌杯盖,置若罔闻。
“我师父的药,好用吗?”他淡淡的又起了话头。
令月一怔,不免正眼瞧去,“好用,”她打量着袁螭,揣摩着他的用意,“非常好用,我想起了很多事,记起了很多人。说来,有个人长的还蛮像你。”她没心没肺的笑了。
“哦,恭喜。”袁螭缓缓抬眼,却还是没什么表情,“恢复了记忆,你开心吗?”他的话音低沉而悠缓。
令月闻言一噎。她突然想起,当年在建阳余罘县的海边,她曾说过的关于记忆与开心的话——“你至少能记住你的身世爹娘,我却什么都不记得。我甚至在想,若你也同我一般失去了记忆,说不定会活的更开心些。”
这么久了,他竟都记得……那他后来是怎么说的?
——“若你找到了自己,却发现有人害的你家破人亡,且你的仇人就在你身边逍遥呢?”
——“没有用。失去不了记忆的。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想那么多如果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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