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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牛同志額頭上已浸出了汗珠，臉也紅了。他又問雲英：&ldo;還要不要?&rdo;

雲英急忙說：&ldo;不要了，不要了。&rdo;

他們離開了服裝櫃檯。小售貨員別有風趣地望著他倆的背影，露出一種像羨慕又不是羨慕，像鄙視又不是鄙視連小說家也形容不出的笑容。

兩人走出商場，來到街上。西關街較偏僻，行人不多，正是談情說愛的方便地方。

&ldo;大牛哥。&rdo;雲英輕輕喊。

大牛猛一驚，接著心中又猛一熱。他問：&ldo;啥事?&rdo;

&ldo;咱倆的事，我給娘說了，她說她不能全做主，還要跟我爹商量。再說咱倆互相了解也不夠，今兒個我還不能給你個圓滿的答覆，我想你不會計較。今個買的衣服，錢不能讓你掏，一會兒我回家去拿來還給你，萬一以後親家成不了，嘻嘻，不算我坑你!&rdo;

&ldo;你，你，咳，說的啥話呀!就是親家不成，仁義在，我還找你要帳哩?你把人看得太小氣了。別說家裡存著萬兒八千的，就是手裡空了，我五尺多高的大漢子去找你個閨女要錢，說實在的，我覺著有點配不上你，你給你老人好好商量商量，跟我過日子，反正受不了罪。人，活一輩兒，還不是為的吃穿!花錢不作難?城市的小白臉，沒錢也是活受罪;喂，雲英，咱去看電影，還是去飯店?&rdo;

&ldo;今個我有點累了。跟我去家歇會兒去吧，在家做點飯，你吃了再走。&rdo;

大牛願意一輩子不離開她，現在事沒定下來，再往人家家裡去，臉皮太厚了。今後日子還長，過些天再來，不能老纏著人家。大牛說：&ldo;喂，你回家休息吧，我不送你了，我從這裡就回家了。天也不早啦。&rdo;

雲英向公共汽車站走去。大牛痴呆呆地望著她的背影。車來了，她上去了。車門啪關上。車慢慢開動，越跑越快，剎時消失在大街拐角處。

大牛真像一隻牛，像一隻被牽走母牛的公牛，呆呆地站在那裡，呆呆地望著遠處……

第47章 石破天驚的就職大會

這天，風和日麗，空氣清新。華榮藥廠大門口彩旗飄揚，鞭炮連響，一派節日氣象。

廠內，職工興高采烈，人人都像過大喜事兒，奔走相告，熱烈議論：&ldo;今天招開職工代表大會，新廠長要上任了。&rdo;

&ldo;聽說新廠長是女大學生，才二十多歲，長得可俊啦。&rdo;

&ldo;不只是長得好看，本事可大哩。聽說人家在大學裡學的是專門管工廠的。&rdo;

&ldo;聽說人家講如何治廠，有理有據，條條是道，誰聽了誰服勁。&rdo;

&ldo;現在她在哪兒，咱們看看去?&rdo;

文翔英坐在藥廠大禮堂主席台一廂，靜靜想心事。好快呀，藥廠報她為任期五年廠長才五天，就批下來，聽說這樣高的行政效率，還是從來沒有過的。這意味著什麼?她抬頭望望台下，工人們正陸陸續續進來。有的找坐位，有的嘻笑逗樂。這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職工，這萬人的大廠，從今天開始，就要她領導了。事情複雜，責任重大，她不覺有些惶惑。

劉百通、孫圓和、王清明和梁副局長等，坐在她對面一廂，他們發現了文翔英的&ldo;狼狽&rdo;相。不時用得意的目光&ldo;掃射&rdo;她。翔英慢慢把目光從台下收回來，兩種目光相遇了。她心裡又氣又好笑，你們&ldo;歡迎&rdo;我搞承包，是把我當成一條驢，套在轅里拉車，你們高高坐在上邊，拉好了是你們的功勞，拉壞了，便全是驢的罪過，便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