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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衣料摩擦的細聲響起,男人似乎也轉了個方向。
他又懶散散問:「哪兒不一樣了?」
倪裳思忖片刻:「露營是不是一般都會吃燒烤?」
男人輕呵出聲:「饞肉了?」
他嗓音的震動厚實胸腔,磁性好聽,還帶著種莫名的溺人感。
「不早說,剛給你打只鳥下來烤。」
倪裳:「……」
倪裳嘁了聲:「你才饞肉了呢。」
男人默了兩秒,低低緩緩笑了聲:「我是挺饞的。」
倪裳望著黑乎乎的帳頂,沒接他的話,又道:「營地一般都在環境比較好的地方吧?這樣白天能到處走走,晚上還能看見星星。」
男人不知道在想什麼,有點心不在焉的:「有什麼好看的。」
倪裳:「……」
真是對牛彈琴。
倪裳撇撇嘴重新背過身去,不跟男人說話了。
炎馳挑了下唇角,刷地拉開睡袋起來。
倪裳聽見動靜,又轉過身:「你去哪兒啊?」
——語氣沒有剛才那麼警惕了,聽起來像另外一種意味的不安。
男人揚了下眉:「放水。」
倪裳怔了下才反應過來意思。
男人沒急著走,高大的黑影在門口居高臨下睨她,看不見也知道他笑得痞壞:「怕我扔下你啊?」
倪裳刷地轉過身:「……快走吧你。」
倪裳覺得自己也有點好笑。
之前那麼怕他進來,現在他進來了,再留她一個人,她反而還有點不安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倪裳迷迷糊糊都有了睡意,男人回來了。
他隨身帶進深夜的寒意與露水的潮意,呼吸還有點不穩。
倪裳困得睜不開眼睛,只聽見男人低低道:「睡著了?」
她不耐皺眉,小貓一樣細聲:「幹什麼啊……」
炎馳說:「外面沒星星。」
倪裳:「……」
現在倒想起星星了。
剛不還說沒看頭麼。
倪裳閉著眼敷衍:「哦……」
男人在帳口立了片刻,突然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倪裳抬起眼皮,一臉不解又睏倦地看著他。
炎馳從身後緩慢伸出一隻手來。
倪裳一下子愣住,眼睛睜大。
男人攤開的手掌上,輕輕悠悠漂浮著幾個綠瑩瑩的光點。
是螢火蟲!
幾隻螢火蟲在空水瓶里閃爍幽幽光輝,也將驚喜映進女孩亮晶晶的眼裡。
倪裳柔柔笑了:「哪來的螢火蟲啊?」
炎馳將水瓶掛在她睡袋上方。
螢火變成從天下灑下的點點繁星,盡數落在她枕邊。
男人硬朗的側臉也被流螢星星浸潤出溫柔。
「你不是想看星星麼?」
床頭的螢火蟲不知疲倦地一閃一滅,倪裳盯著看了很久。
某個時刻,幾隻螢火蟲突然密密麻麻快速活躍起來,幽幽瑩綠轉瞬變成遮天蔽日的紅色。
像燃燒的火光。
又像……
倪裳低頭,看見自己膝蓋上的血源源不斷地沿著小腿汩汩而下。
她失控驚叫,耳邊卻充斥了女人的哭聲和男人的咒罵……
「……醒醒——你醒醒!」
倪裳睜開眼,入目是透著微光的白色帳篷頂。
男人的臉籠在半明半暗光影中,盯著她的黑眸深切。
他伸手在她汗濕的額發上抓了一把:「做夢了?」
倪裳開口,意外說不出話來——溺水般的窒息感突然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