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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唤晨居然一丝愧意都无,淡定地撇撇嘴:“是小叔!我骗你玩儿。”
沈嵁愣住,旋即浅浅地笑起来:“女婿做不成,索性当儿子么?小叔真的是很抬举侄儿呀!”
“白捡你这么能干的儿子,我确是省心得很。就是你不给我占这便宜!”
来言去语说几句,沈嵁蓦地恍过神来,纳罕地问杜唤晨:“小叔怎么来了?是不是晴阳……”
说着便要起来,杜唤晨按下他,讲话依然平淡如水:“你爹求我来的,来救你的小命。”
“嗳?”
“不记得了?沈少侠一招‘沉香劈山’三日之内传遍两江,江湖有了新谈资,怎么大红人自己倒忘了当日神勇?”
沈嵁继续用手背盖住眼,遮挡了眼底的尴尬,却掩不住两颊上绯红色的难为情。
经杜唤晨话里头引一引,少年已将一切都记起。包括挥刀镇家宅的豪勇,以及后来被师良甫和柳提搀进府来的片段。
记得听见父亲沈彦钧与姗姗来迟的江百舸寒暄,说什么没齿难忘、稍后拜会。
记得自己气若游丝地说不要经过中庭,直接回厢房去。
记得脚软了,气乱了,整个人挂在师良甫身上半步都提不动。
最后记得喉间一缕腥,眼前一片光。
“师良甫是好大夫,他尽力了。”杜唤晨指给沈嵁看矮几上排列的金针,“若非他不眠不休想尽一切办法吊住你的心力,怕是等不到我来,你已经衰竭而亡了。救你命的不是我,越之,是他!”
沈嵁明白的。病一时醒一时,每次复苏都伴随极大的痛苦,干瘪的胸腔里重新涌入新鲜的空气,脆弱的心搏由停顿到猛烈跳动,活着的间隙视线里总是师良甫布满汗水的脸。骂他不知死,骂他负亲恩,骂他失信义,可明明在那之前他都在苦苦哀求,求沈嵁:“回来啊,小鬼!还不到你死的时候。越之快回来,撑下去!”
柔软的布巾揩上眼角,沈嵁才意识到原来泪已溢出了眼眶。并不难过,仿佛是一场过度累积后的放任自流,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下来,滴进发间,滴在枕上。
杜唤晨如父般慈爱地抚着少年额头:“是我不好,赌气给了你内力,没有顾及你的身体也许无法承受。但我也庆幸当时那样冲动,才能让你有这点点气力撑到我来。莫怪我大哥无情不来救你。他蛊毒发作愈发频繁,毒性入脑,疯起来不认人,除了晴阳,谁也喊不醒他。清醒后,好多事也一点一点忘记了。包括医术。要救你,剩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打通你的经脉,让内劲在周天里顺利行走。你爹可以助你打通经络,但他的内力驾驭不了慑魂。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我在这里。现在无论你接不接受,这些内力都是你的了,真真正正属于你。希望你不会怪我!”
沈嵁摇摇头,想说不怪,说感谢,许多的话堵在心口,终究只得一声嘤噎。
杜唤晨便懂了。
“真气已走遍你全身经脉,我会把慑魂的口诀留给你。不是化解罡气的,是修炼的口诀。练不练随你,我不强求。我与你爹也保证过,绝不因你体内有慑魂之力而逼你拜入未名庄门下。你始终是沈家的孩子,该继承你爹的刀法。授你口诀,因为我跟在乎你的人一样想你好好活着,因为我是你小叔。”
沈嵁哽咽着:“在乎我的人?”
“唔!你的父母、亲人、朋友,以及他们以外的另一些人。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你心里也在乎他们的,不是吗?”
沈嵁小心翼翼收敛着自己的在乎,但杜唤晨说到朋友,说他们,沈嵁脑海里迫不及待就跳出了师良甫、柳提,还有身在杭州的弟弟晴阳。
他怕极了孤独,又矛盾地不敢去接受。若即若离,患得患失,最终,他只是怕失去。一个影子得到的太多,也许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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