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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肇事的還沒抓到嗎?」
「雖然路上有監控,拍到了人臉,但這輛摩托它是個□□,鎖定起來還需要時間。」
派出所的民警公事公辦地回答他。
嚴新遠抓了抓頭髮:「拜託你們快一點,我們這邊真的很需要錢來做手術。」
他掛了電話之後,才發現簡常念就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他。
他起身走了過去,不知道怎麼開口跟她說人還沒抓到這個消息。
「常念啊……」
反倒是簡常念笑了笑。
「沒事,嚴教練,你也回去休息吧,今天謝謝您,我一個人在醫院照顧外婆就可以了。」
「可是……」嚴新遠還想說什麼。
簡常念搖了搖頭,打斷了他的話。
「真沒事兒,明天不還要訓練嗎?我撐得住,您放心吧。」
不知道為什麼,嚴新遠總覺得,就一個晚上的功夫,這孩子的神情堅毅得,仿佛脫胎換骨了。
「唉,那好吧,有什麼事就讓醫生給我打電話。」
他即將轉身離去的時候,簡常念又把人叫住了。
「對了,嚴教練,明天的訓練我就不參加了……」她說這話的時候雖然是笑著的,但笑比哭還要難看。
「可能得跟您請個長假。」
***
「全國大賽下周就開打了,這時候請假不就相當於主動放棄了參賽資格了嗎?」
次日清早訓練,簡常念的位置上少了一個人,有隊友竊竊私語。
「那家人住院也不能不管啊,是你你怎麼選?」
被問到的隊友撓了撓腦袋:「唉,我也不知道,訓練吧訓練吧,嚴教練來了。」
謝拾安做著訓練前的熱身,跳起來狠狠一個扣殺把球砸到了牆上。
在他們緊鑼密鼓地開展賽前特訓的時候,簡常念看外婆情況大致穩定了下來,抽空回了趟家。
推開院門,熟悉的景色,卻再也沒有人笑著迎接她了,簡常念眼眶一熱,險些掉下淚來。
少年揩了揩眼角,看雞鴨都餓得一直叫,先去打開了籬笆,剁了野菜和飼料拌在一起揚在了地上,看著它們滿院跑吃的歡快,小聲道。
「吃吧,多吃一點。」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又跑回了裡屋,到處翻箱倒櫃,總算在衣櫃的最深處找到了外婆藏錢的匣子,拉開一看,一大堆花花綠綠的票子。
簡常念數了數,加上硬幣總共是三千多塊錢,這些就是外婆全部的積蓄了。
匣子底下還壓著一張照片,外婆那個只有黑白照,小小的嬰孩被老人抱在懷裡。
那個時候的外婆還算年輕,也沒有被生活壓彎了脊樑,眼裡還有明媚的光。
照片底下印著一行小字:
攝於1996315日。
她出生的日子。
簡常念捧著這些零錢,看著這張照片,潸然淚下,然而她知道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少年拿袖子擦乾眼淚,把照片放好,匣子回歸原位,又去床頭整理了一些外婆手工做的繡活,有鞋墊枕巾什麼的,通通打包好,還有家裡其他一些能賣的東西,今年剛收成的大米,地里的小菜等等。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帶了支筆,懷裡揣著筆記本急匆匆地又出了門。
十四五歲的孩子正是自尊心強,麵皮薄的年紀,外婆又常教導她凡事靠自己,能不求人就不求人,所以站在周沐家裡,面對她父母複雜的目光,簡常念還未開口,淚就掉了下來,磕磕絆絆地道。
「叔叔……阿姨……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外婆她……手術……真的很需要錢……我……我給你們打欠條,以後一定會還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