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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阿婆的用意,便粗着嗓子,说:“是啊,阿婆。”
阿婆回答说:“今天的已经卖完了。公子要是不嫌弃,去我破屋子那坐会,我去给你现做。”
我提高声音,说:“如此,多谢阿婆。”
我要帮阿婆推小车,阿婆用力推开我,低声说:“敏主,这不是你该做的!”
我的眼眶再次一湿。我唤来铁血,牵着它,跟在阿婆的后面。虽然,我吃阿婆的松子饼吃了好多年,却不知,阿婆住在哪里。她领着我,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凄凉的小巷子,几乎没什么人。
阿婆低声说:“委屈敏主了,得去老婆子的破屋待会。”
我的鼻子酸酸,手紧紧拽着缰绳,说:“阿婆,别这么说。您还记得公仪敏,公仪敏感动不已。”
阿婆放下小车,推开一个小石屋的门。我让铁血站在门口,自己踏进小石屋。这是个黑黑的小石屋,因为它只有一个拳头大的小窟窿当窗户,光线很少。虽然门开着,因为光线的巨大差异,我一时眼前黑乎乎一团,过了好一会,才看清屋内的摆设。
一张小桌子,两个小板凳,一张床,一个灶台。屋角堆着面粉和松子。
我立在小屋内,四顾沧然。
阿婆过来,“噗通”跪倒在地,抱着我的腿就哭。她边哭边不住地说:“苍天有眼,让我敏主还活着!”
我忍不住泪流满面。我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鼻涕眼泪,想扶阿婆起来。
阿婆紧紧抱着我的腿,哭着说:“老婆子憋了整整六年,敏主,就让老婆子哭个痛快吧。”
她哭哭啼啼了老半天,才颤颤悠悠地起身。她的膝盖都跪麻木了,起来的时候,差点跌倒。我赶紧扶住她,把她扶到一个小板凳上坐下。
阿婆抹了把眼泪,说:“敏主,不好意思,老婆子身体不好,就坐着说话了。你也坐。”
我抹着眼泪,也在另一个小板凳上坐下。
不等我开口,阿婆就开始絮絮叨叨:“那天,我知道是敏主你的生日,以为你会照例过来取松子饼。可是等了一个早上,都不见你过来取。门口的小西说,府里来了个什么锡城城主,在大宴宾客,你不方便出门。我便把松子饼留着。中午的时候,城主府出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他长得凶巴巴地,他把小西他们都叫进府去,说有赏赐。他看见府门口有不少卖东西的,就来赶我们。我当时心中有些奇怪,不过,松子饼除了给你预留的,也都卖完了。我就收摊回家吃中饭,打算下午的时候,再送松子饼过来。”
我静静地听着。
阿婆又抽泣起来。她接着说:“下午的时候,我再次来到府门口。我发现附近一个人影都没有。连小西他们都不在。一会,我看见有一大堆人静静地迅速从府内出来,我就躲在墙边。他们走得都很急,没有留意到我。”
我屏住了呼吸。我知道,最悲惨的一幕,即将上演。
阿婆声音哽咽,说:“我心中觉得奇怪,就偷偷入了府。一路上,全是尸体,小西也在里面。我在大厅看见了毒发身亡的朗城主和夫人。我急急地去找你,我知道你未满十四岁,不能参加宴会,应该在卧室。我在卧室,见到了身首异处的小小姑娘。岳管家,死在后院的假山旁。”
阿婆又忍不住大哭起来。
虽然家人惨死的情形,我早就听宾丘贾讲述过,可是听到阿婆的叙述,我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我哭得快晕过去了。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小小……
阿婆哭了好久,才慢慢止住。她抽泣着继续说:“我细细数了数尸体,发现少了敏主你。我想,你可能没有死。我的心中,存着一丝希望。苍天有眼,原来你真的还活着。”
我慢慢止住哭泣,说:“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