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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並沒有得到這個機會,唐秋水無言地回到了工位。
她心裡一陣空,該開始寫答辯狀了,卻遲遲不知如何落墨。
大約半小時後,她收到了梁渠的微信消息,要她去他辦公室。
唐秋水還以為他是要跟她說這個案子的答辯思路,迅速拿著紙筆小跑過去。可在敲門、推門、關門後,迎接她的卻是一句:「唐秋水,你幹的好事。」
你幹的好事。唐秋水上一次聽到這話,還是她昏頭把一個案子的證據原件當複印件寄到法院被梁渠半路攔截的時候。
此言一出,便知大事不妙。
瞟見梁渠這時候的表情和半小時前完全不同,眉宇間似有大風雷電預警。
唐秋水呆立不動,抱緊手上的記錄本磕磕巴巴地問:「您……您指的什麼,我不明白。」
不明白,行,梁渠讓她明白。他把手上剛看完的材料扔到桌上,目光鋒銳地逼視過來:
「滕怡靜的證據誰弄的?」
第22章 無間道
一句直截了當的質問,如一隻從天而落的鉛球,震出唐秋水一身雞皮疙瘩。
是被發現了嗎?
不應該啊……她每次給滕怡靜發完消息都會刪除對話,電話也是躲洗手間接的,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淡定,一定要淡定,不能自亂陣腳。
唐秋水暗吸一口氣,強令自己面容鎮定:「應該是她的律師吧。」
梁渠坐在對面凝視著:「據我所知她沒請律師。」
唐秋水順著改答案:「那就是滕怡靜她自己寫的。」
「自己寫的?」梁渠像是聽到了個笑話,和他平時講的冷笑話一樣並不好笑,他抬高音量,「她的起訴狀和證據完全是兩種風格,一個全是感情,另一個全是技巧,你覺得她是怎麼寫出來這麼截然不同的兩種文書的,她有人格分裂是嗎?」
……忘了這茬了。起訴狀是滕怡靜自己寫的,唐秋水一個字沒改。但證據都是她幫忙弄的,所以這兩種文書的風格截然不同。
不知道是因為保持同一個姿勢太久沒動,還是因為梁渠咄咄逼人的發問,唐秋水感覺她的雙腿都僵了,可嘴上依舊抵賴不認:「我不知道。」
還不說實話,梁渠不想再浪費時間和她兜圈子:「唐秋水,法律文書誰教你寫的,你寫出來的東西我會看不出來?」
如遭當頭一棒。那些用來掩飾過錯的遁詞一剎全被摔碎,散落一地荒唐可笑的筆畫。
他教的。
答辯狀,代理詞,證據清單,質證意見……一樁訴訟里可能出現的所有法律文書,全是梁渠教她寫的。
他不光教她怎麼遣詞造句,還教她格式設計。字體、行距、頁碼、布局……用許多最常見最基礎的元素,排列組合成梁渠特有的風格。
而她,跟隨他,欽仰他,臨摹他,如年少時隔著一層薄薄的宣紙對著名家書帖虔誠地練字。堅信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和他們寫得一樣好。
很顯然,她給滕怡靜準備的證據材料里,隨處可見都是梁渠教過的細節。
所以他怎麼會看不出來,他一定早就看出來了。沒有第一時間拆穿她,是在等她主動坦白嗎?
可她在此之前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竟還企圖用拙劣不堪的演技去圓一個早已被看穿的謊。
唐秋水醒過神來,發現梁渠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眸光沉暗如梅雨季的天。她陡然別開眼,不敢再和他對視。
偏偏這時候上衣口袋裡的手機不識時務地響了起來,唐秋水一個激靈,趕緊隔著衣料把它掐斷。
可沒幾秒,它又開始響,像輛沒禮貌的機動車在瘋狂地鳴笛,唐秋水是那個站在馬路中央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