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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泱將他的腦袋從手肘挖出來,有力的雙臂擁抱住他,像哄孩子一樣輕聲說:「走,我請你吃冰淇淋。」
邵峙行明白邢泱在笨拙地安慰他,他仍然被這樣幼稚的話語撫平了沮喪的情緒,小聲說:「我想吃巧克力球。」
邢泱拿著一根綠色心情,邵峙行捧著一盒巧克力和草莓的雙色球,倆人沿著人行道慢慢走著。晚風吹拂枝葉呼呼啦啦響,邵峙行說:「你知道清心修身學院關門那天,我有多高興嗎?」沒等邢泱回答,邵峙行繼續說,「我連吃了兩碗米飯,加一盆麻辣香鍋。」
「我沒白蹲三天公安局,也沒有辜負受害者的期待。」邵峙行說,「就算我找不到工作,只能靠偷拍明星的私生活勉強溫飽,至少我做過正確的事。」
邢泱看著他,像看著一顆光芒微弱的星星,他深綠的眼瞳藏匿一抹深思。他們在一個色彩繽紛的世界,過於五光十色,導致明暗混淆,真假難辨,沒有人敢站出來說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也許這就是邢泱過分容忍邵峙行的原因,純粹且珍貴的人,全世界都該為他讓行。
一路走到邢泱的車旁,邵峙行站在原地,表情有些奇怪,似不舍,又似迷惑。
邢泱說:「你打車吧,記得拿發票報銷。」
邵峙行說:「好,你怎麼走?」
「我叫了代駕,人馬上到。」邢泱摁下車鑰匙開鎖,靠著車門看向邵峙行,「你趕緊叫車。」
邵峙行黝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著邢泱,準確地說,盯著邢泱的嘴唇,他舔了下唇角,侷促地移開視線,說:「哦。」
「您好。」一個男聲響起。
「嗨你好。」邢泱將車鑰匙扔給代駕小哥,拉開後排車門坐進去,朝邵峙行揮揮手。
汽車發動,乾脆利落地匯入車流,留邵峙行一個人站在原地發愣。
邵峙行想,邢泱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為什麼總是瀟灑又通透,像一陣風,摸不著抓不住,惹人心癢。
邢泱到家已經十一點半,他洗個熱水澡,盤著腿坐沙發上打開電腦,翻閱各大社交網站查找有關姚赫的新聞通稿。
《田園小事:姚赫李辰謙強勢登陸》
《恐同即深櫃?姚赫牽手隊友自曝同睡一床!》
《嗑死我了,姚赫原來是傲嬌型小奶狗》
放大照片,姚赫落落大方地握住李辰謙的手,柔情萬分地幫對方包紮傷口,遠沒有朝邢泱罵「噁心」的氣勢。錢是個好東西,再硬的骨頭都得向金錢低頭,邢泱幸災樂禍地笑,忽而覺得悲哀,他合上電腦,踩著拖鞋走進廚房給自己熱一杯牛奶。
和邵峙行一樣,邢泱時常想自己的工作有什麼意義,最後得出結論,大多數工作都是沒有意義的,賺錢保證自己活著、滿足自己的消費欲是最大的意義。
荒唐的是,許多人需要一個虛擬的形象作為精神寄託,有需求就有市場,毫無才華的明星憑藉一張臉承擔起假神的職責。邢泱便是假神的守衛,他幫明星們編造一個更完美華麗的謊言,於是大家共同在一片虛無中狂歡。
邢泱非常了解粉圈經濟,有的人為明星的榮耀而快樂,有的人為明星的隕落而快樂,有的人因其他人被打破幻想傷心難過而快樂。總之,因為明星的存在,人們通過不同方式獲得了快樂。
這是另一種意義的美麗新世界,明星象徵著唆麻,造神還是滅神,都是狂歡派對。
清晨起來,邢泱拉開窗簾,手機震動不停,這很少見。邢泱接起手機,是丁千雪的聲音:「泱泱,你昨天晚上幾點睡的?」
「十二點四十多,怎麼了?」邢泱問。
「凌晨一點,冉宵出事了。」丁千雪說。
邢泱心裡咯噔一聲,隱隱有預感,他問:「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