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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从门缝里射进来,普华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倒不再害怕,能安安静静的睡。
能下床以后,娟娟还是坚决要赶走永道,趁着她休息,找到他在外面说话。
“你走吧,赶紧的!这儿用不着你了!”
“明天再说……”
“用不着明天,我可以过来。”
“我不走……”
听着这样的对话躺在床上,普华半夜感觉什么东西碰到手背,很热,起了皮,干裂了。
想了想,是永道的嘴唇。
她想把手抽回来,但又没动。
他跪在床边,小心翼翼握着她的手,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走……”普华想起,在医院时也有过这样的一幕。只是那时她太疼了,不太记得了。
过了午夜他去了客厅,出去之前帮她翻好身,盖好被子。
听着外间不间断的咳嗽,她慢慢把脸埋进枕头里。眼泪不知不觉流出来,一滴滴的,感觉比那个晚上还要疼。
5…9
普华养病的一个月,永道从没离开过。头发长到了耳际,是永博强迫才在厨房里随便剪的。
早晨他在厨房里熬好粥等她吃了才出去买菜,出门时用自己的钥匙反锁房门,中午回来做饭,热粥,给她炒两样合口的小菜或是带外卖。如果普华睡醒了,他把午饭端到床头柜上,给电暖气的水碗里加上水,帮她把温度计甩到35度以下,再退出去。如果她睡着了,他就搬把椅子,在单人床边坐着等她睡醒。
他吃她的剩饭剩菜,所以她每餐都不一样,粥也是换着样子。食欲不振的时候,有几顿喝了粥还会吐。感觉她特别不舒服,他就不熬粥,出去买了她以前爱喝的一种麦乳精回来,加了牛奶冲得浓浓的喂她。
她喝了,他也冲一杯。她不喝,他也跟着饿着。
他尽量不去打扰她休息,大多数时间一个人呆在客厅里,有时收拾一下杂乱弄坏的东西,有时站在阳台上抽烟。他们已经把能说的,不能说的,能做的,不能做的都说尽做尽了,再谈什么都已惘然。
他常常在门口站着,站很久,久到她睡着时就站在那,醒来睁开眼睛发现他还在。
他从储物间剩下的东西里找到了自己的枕头,放在床侧帮她支持身体,她虽然没有流露什么不愿但也不抱着那个枕头睡,每次都是他悄悄塞到她身后,再见时枕头常常滚在床角地上。于是他换了沙发上的靠垫,把那个枕头收走了。
普华恢复到走动自如,永道差不多也把储物间里剩下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一些还能要能修补的他都装在箱子里,在外面加了标签。几箱是他的,还有一些是普华的,都分开来。
普华汇给他的钱,他锁在了床头柜里。家里的所有存折,除了他的工资卡,一直都是用她的名字,所以也一并放在里面,钱不多,他列了张清单,提醒她什么时候哪笔存款到期该转存。哪些是外汇,可以折合成人民币再存。
房子在普华名下,他交的首付,但并没提出要怎么分,只是把需要的各项按揭手续和材料都找出来,连着家里电器的说明书,装在一个塑料口袋里,放在她方便拿到的地方。
除了一辆车,他基本上净身出户,户口本还是一个,他是户主,和她的身份证,离婚证书也都在卧室的衣柜里锁着。
东西都收拾好要搬走的前一晚,普华听见外面客厅有声音,说话的是尹程。
“以后怎么办?”
“没想过。”
“真就走了?”
“当初说好的,她好了,让走就走。”
“那你们……”
永道的声音太低,普华没有听到他后面说什么。当初是这么决定的,她也准备这么贯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