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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耐心,步履輕快,悠閒得像是那些正浪費著青春無事可做的普通高中生。
等周圍安靜得只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後,硝子站定,轉身倚靠在牆上,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了。
「中午好,夜蛾老師。」
「嗯……」那頭回應道。
硝子沒有多言,作為自己的班導,夜蛾正道可能比五條悟還要更清楚高層的某些決斷。
雙方都清楚這通電話的起因。
「您現在空閒嗎?有件很重要的事得告訴您。」
「什麼事?」
「關於我打算休學的事。」
「……」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有什麼東西被碰倒的動靜。半晌,夜蛾比平時低沉一點的聲音從聽筒里傳出。
「如果是因為『那件事』對你造成困擾——」他說,「我會向校長提出抗議,作為你的班主任。」
家入硝子勾起一點笑,夜蛾這句話簡直和「包庇」無異。
但硝子認為沒有必要為了這件事影響到這位敬職敬業的老師,這一年他給班裡三個人收拾的爛攤子已經夠多了。
「其實是因為我想暫停掉『咒術師』的工作。」家入硝子半真半假地說,「或許五條還沒來得及給您反饋我彩票中獎的事,我想在沒有經濟壓力的情況下休息一段時間。」
這個理由聽起來像是寬鬆一代中那些垮掉的青年,只瞧內容的話還有些小人得志的嘴臉。
中彩票是真的,沒有經濟壓力也是真的,核心原因卻不是這些。
家入硝子需要投入精力來處理魔術師的事情,而這些事在咒術界的「框架」中寸步難行。
離開高專的框架,束縛或許會直接化作危險,但敞開手腳總比束手束腳要方便。
「您在高專嗎?稍晚我可以來找您辦理手續,辛苦您了。」
他說得很堅決,定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後就結束了通話。
家入硝子將手機塞回兜里。
不知道是哪只可憐的鳥失誤降落到巷內的棚上,怎麼飛也飛不出去,翅膀揮舞著將陽光攪碎,碎光時不時晃人眼。
硝子稍微垂下頭,感知了一下四周咒力的流動。
終於,那隻鳥找到了絕佳的逃離路徑,揮著翅膀沖向高空。就在它離開巷道的瞬間,家入硝子的指尖出現一道寒光——那是一柄手術刀。
刀柄在指骨上劃了個小圈,金屬劃破空氣的聲音在此刻被拉長,家入硝子的動作很輕,你甚至看不清他是什麼時候出手,又是什麼時候結束。
「你跟了我一上午,我想著去高專的話你就不會再跟了,覺得有些可惜,所以就先打個招呼。」
硝子還是那副慢吞吞的樣子,他朝巷子更深處走,在一道陰影前站定。
一個男人跪坐在陰影里,他忍住了哀嚎,額頭冒汗,似乎還不明白自己如今的處境。
那柄被注入咒力的手術刀割斷了他的跟腱,而他的任務對象正站在面前,沒什麼精神地睥睨著他的慘狀。
「家入……家入硝子是吧,你身上有我……」
「啊,是的,我差點忘了。」
硝子的指尖又閃出一道寒光,他舉起手,手術刀在自己左頸動脈量了一下位置,在男人驚恐的視線中毫不猶豫的用力一划。
男人的臉上被對方噴濺出來的血液染上了驚懼的色彩。
頸動脈被割破後動脈壓力過高,普通人基本在幾分鐘內就會因為恐怖的出血量休克致死,但家入硝子只是臉色蒼白了些。
畢竟是反轉術式。
硝子丟掉了手術刀,改用手指探進持續淌血的傷口處摸索著,他很快捏住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