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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之前的所有溝通一樣,他很直接,絲毫沒有拐彎抹角。
沙耶愣住了,立刻明白過來剛才他一定是和那邊的怪物和魔術師交流過。
她看向家入硝子的眼神裡帶上了一點匪夷所思。
正常情況下人類在面對污染心智的人型肉塊後絕對不會心平氣和的與其交流。
更別提肉塊發出的含有特殊共振的聲音也會不斷影響到精神狀態。
不知道為何,在這股算得上平靜的氛圍里,沙耶久違的感受到了一種事態超出預料發展的惶恐,即使此刻的她身處絕對的優勢地位。
「也沒什麼不好的吧。」沙耶開始強詞奪理道,「既然這裡只會有你和我,難道你想和一個噁心又讓人發瘋的……」
「所以你其實並沒有考慮過和我一起出去。既然如此,我們的交涉算是失敗了,沒錯吧?」家入硝子淡淡地打斷她,他後退了一步。
「其實我不是很喜歡你的說法。」他的視線將沙耶從頭至尾掃過,接著開口,「當初匂坂郁紀也是這樣想的嗎?」
在聽到匂坂郁紀這個名字時,沙耶的手指反射性顫動了一下。
「匂坂郁紀最後是這樣評價你的?噁心又讓人發瘋的……的什麼?」家入硝子對因為惱怒而顫抖起來的沙耶不為所動,「他還算人類嗎?算的吧,我聽說你從頭到尾沒有打過他的主意,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是你想要飼養他,還是他在飼養你?」
沙耶的心虛徹底變成了憤怒。
她甚至停下了吸收咒靈的行為,眼神直勾勾地剜入家入硝子堪稱冷酷的表情中。
匂坂郁紀對她來說是特別的,那個人類以前和她一起的時候像是一塊糖,分開之後就成了一把刀。
這把刀比任何東西都要來的鋒利。
「閉嘴。」沙耶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風把她的長髮吹散,翻飛的發梢帶來類似張揚的觸角的錯覺。
「你有被當作沒有尊嚴和自主的個體對待過嗎?實驗室的燈光打在被割開的每一道傷口,我看見了很多雙眼睛,每一個人都在笑。他們為我的哀嚎鼓掌,為我持續休克卻不死亡喝彩……郁紀……郁紀是不一樣的,在他眼裡我從始至終是人類,我和他是平等的,我們不是那樣可悲的關係!」
「……」
「你為什麼不說話?」
「是你讓我閉嘴的。」家入硝子大概知道自己在踩雷,但沒想到她能有這麼大的反應。
他嘆了一口氣,掏出手術刀,刀鋒的反光讓沙耶下意識退後一步。
「我只是不理解你,沒人能理解你,匂坂郁紀也不能。」硝子有些冷的眼神帶著疑惑和惋惜,唯獨沒有憐憫,「我不理解,你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當作人類呢?」
沙耶愣住了。
手術刀抵住她脖子的瞬間,曾經在實驗室的回憶涌了上來,魔術禁錮了她的觸鬚,每一次接觸帶來的都是疼痛與恐懼。
她又想起第一次遇到郁紀,那個男人躺病床上,用像是要哭出來的表情驚喜地看著她,請求想要觸碰一下她的掌心。
那是沙耶唯一一次被視作「人類」。
沙耶覺得自己快要無法壓制住那種帶著後怕的破壞欲,但她什麼也做不到。
在家入硝子眼中人類形態的沙耶就是一個脆弱的人類少女,手術刀甚至不用附著咒力,只要拇指用力就能輕易割破她的動脈。
單手拿著手術刀的青年用另一隻手將桌球大小的咒靈彈出少女的掌心。
痛苦不堪的咒靈在墜入地面的瞬間逃竄開了。
「說起來你拿咒靈其實沒辦法的吧,你不是人類也不是詛咒,沒有絲毫咒力沒辦法完成祓除。讓我猜猜看,你是在用改造的手段將他強行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