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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材已經找人分批從後山運出去了,吳道子的真跡被安排在最後一批,余令秋會跟著最後一批藥材離開競陵。他爹去世的蹊蹺,就連那間院子都被搜查了好幾回。
若是有心人探尋,定能查出來些蛛絲馬跡。余令秋選擇轉移,到別的地方重新開藥鋪,繼續做線人。
夜深了,明日就要刺殺清河川。
連城卻怎麼也睡不著,帶著酒來找余令秋。
余令秋啜飲一口,旋即被嗆的臉色通紅。連城無奈拍他後背,剛才還在驚訝余令秋會說出繼續做共軍線人的事,現在則有些好奇。
「你想繼續為他們做事,是為了你爹,還是為了你自己?」
「……」余令秋眼神迷茫,猶豫不決,「我……」
他輕笑一聲,問道:「我很懦弱,對不對?」
余老爹在世的時候,從來沒有對他提起過給共軍做線人的事,還是余令秋自己查出真相,選擇的這條路。他知道,他爹一直嫌棄他這個性子。懦弱又膽小。
不等連城回答,他又問連城:「你呢,你為何想要參與進來?明明你家裡人都可以走掉?我聽連老爺子說,你原想繼續深造?」
月光下,連城伸展雙手,瑩白如玉,這雙手造出來的古畫足以以假亂真。
如果在盛世,他會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然而。
「破碎的山河早已沒了學校。」
「這雙手如果保護不了自己所珍愛的,畫出來的東西也不過是沒有靈魂的贗品。」
余令秋若有所思,沉默片刻後,再抬起頭來,眼睛明亮有淚:「所以我爹也是在保護我,對不對?」
四月五日這天。
連城換上一身剛做的青衫,他身材瘦高,一雙清亮的眼睛顧盼生輝,長發被高高挽起,乍一看倒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風流人物。
連家庭院中停著輛馬車,車內裝的正是要送給清河川的古畫,除此之外,還有商會一些人湊出來的古董。
一大清早就有士兵來到此處,放畫的箱子被放上去時,日本兵拿著槍檢查了車廂,無誤後才放行。
這樣的檢查到黃老闆府上時還有一次,這次,連車底都被檢查了。
連城始終面帶笑意,一雙桃花眼風流不羈,看上去也沒有那天的木訥。
黃老闆冷不丁接到他一個眨眼,又彆扭地轉過身去。
馬車停在院子裡,連城跟著進了黃家正廳。清河川正在此處坐著,身板挺直,眼神犀利地審視著進入大廳的每一個人,像把鋒利的太刀。
看到連城時,他停留了視線。
連城回望過去,清河川眼下一跳,嘴角擰起,操著一口彆扭的漢語笑問道:「你,就是連城?」
「是,太君。」連城從人群中站出來,不卑不亢。
「我,聽說過你。」他說話強調詭異極了,「你的老師,是劉世英,對嗎?」
連城有些訝異,好奇道:「正是,太君您怎麼知道?」
「哈哈,他很多年前,是藤原君座下的門客。我這次來到中國,受藤原君所託,要去拜訪他。」
清河川目光緊緊盯著連城,不放過他任何細微的反應:「劉世英是模仿的高手,你在他門下學習多年,學習的……該不會就是造假吧?」
大堂一片死寂。
連城臉都漲紅了,氣的手直抖,他像是被捏住尾巴的貓,壓抑著怒氣說道:「太君難道不知道您的一句話就可以毀掉我的前程嗎?我堂堂七尺男兒,學的是天地正氣,才不是那些弄虛作假的玩意!」
「哈哈,」清河川撫手大笑,「連君不要激動,我只是問問而已。你們中國的文人都是有傲骨的,我相信你。」
黃老闆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