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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具無人認領的流浪貓屍被他和蘇曉蘭合力埋在小區樹林裡,他們挑了一塊只要有太陽、陽光就能照到的草坪。
沒有線索,無法鎖定嫌疑人,什麼都沒有,但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離開了這個世界……貓屍只是一個縮影,更多唏噓殘酷的案件可能至今都像被葬在樹林深處靜靜腐爛的貓屍一樣,根本等不到天亮,也等不到真相。
蘇曉蘭這幾天也明顯沉默許多。
他們新人小組三個人負責這起殺貓案,只有姜宇邊吃著泡麵,邊不斷翻看現場照片,手指在桌面上緩緩划動,不知道在劃著名什麼。
季鳴銳經過他身後時,用文件袋拍了他一下:「你劃拉什麼,看你劃拉半天了。」
姜宇把剩下的麵條吸溜進嘴裡:「我在看刀痕。」
季鳴銳不能理解:「都看幾天了還沒看夠?看出什麼來了?」
姜宇誠實地搖搖頭:「沒有。」
他搖完頭又說:「我就是覺得很奇怪,那天我偶像把每一具貓屍都仔仔細細看過去了,他的手指就是這樣跟著刀痕劃拉的……」他說著,給季鳴銳示範,「就像這樣。」
姜宇用手指指尖緩緩跟著刀痕的走勢描繪,就像那天解臨做的那樣。
季鳴銳他們可能沒注意這種小細節,但是姜宇懷揣著對偶像的過分關注,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些細枝末節的舉動。
姜宇撓了撓後腦勺:「他好像很在意這些刀痕……他在看什麼?」
季鳴銳跟著琢磨了一下,最後很坦誠地說:「我不知道天才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畢竟我十五歲還在為追不到隔壁班女生而痛哭流涕。」
姜宇:「……」
季鳴銳回到辦公位上,等泡麵泡開的過程中,總算有幾分鐘閒暇時間去看手機。
他給自己的好兄弟發過去一句消息,想求安慰:我最近好忙。
他的好兄弟很快用實際行動讓他清醒。
-忙就別給我發消息了。
-……你聽聽自己說的這話,還是人嗎。
季鳴銳連發兩條:你今天幹什麼呢?
那邊隔一會兒才惜字如金地賞給他兩個字。
-複診。
季鳴銳對著這兩個字,掀開熱氣騰騰的泡麵蓋,心說他兄弟為了治潔癖還真是挺努力的。
這天心理診所照常營業,這是池青第二次踏進這個地方。
「歡迎光臨——池先生您好。」前台已經記住了池青的名字,她停下手裡的活,面露微笑道,「請您先去待客區稍等,我去通知吳醫生。」
池青隔著手套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關節,皺起眉往那片全是貓的待客區看了一眼。
他不太想和這群毛茸茸的東西待在一起。
待客區還是老樣子。
幾把空位,幾隻趴著睡覺的貓,有隻貓似乎還認出了他,沖他「喵嗚」了一聲。
池青視線往邊上移了幾度,這才發現比起這群毛茸茸的東西,待客區還坐著一個更討厭的。
解臨坐在右側沙發上,手裡翻著本雜誌,他似乎已經在這坐了很久,抬眼朝池青看過來的時候,給人一種「我等你很久」了的錯覺。
他合上雜誌,眉眼一彎:「又見面了,池先生。」
池青:「……」
為什麼這個神經病也在。
他今天出門是又沒看黃曆嗎。
池青略過他,找了一個最遠的空位,兩人一左一右,隔了大半個待客區。
解臨這種哪怕你暗示再深都能第一時間聽出來的人,這會兒卻像看不懂他的意圖似的,他俯身將雜誌放回茶几上,相當自然地換了位置,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沒想到你也約了今天,看來我們還挺有緣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