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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双眼!那双无论遇到什么艰难苦恨都明净动人、清澈沉静的双眸,此时虽然大睁着,却如为薄雾笼罩的深潭,又仿佛没有月亮和星星的暗夜中的湖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和神气。尹郎,他……竟然已盲了!
赵长安双脚只探了两下,索性就赤足站了起来。但未等站直,他立觉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倏地从足底直蹿头顶。这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痛,令他全身当即冷汗迸流,手足痉挛剧颤,一歪身,控制不住地往后跌倒。
晏荷影惊呼一声,一步抢到他身旁,扶住了他,随即双膝一软,再也无力支撑自己疲惫虚弱的身躯,跪倒在地,伏在他膝上,放声痛哭。
赵长安坐在榻沿,颤抖着,左手摸索着伸出去,抚到了她柔软的秀发,湿滑的脸庞,然后,他淡淡地、欣慰地笑了。
昭阳已泪如雨下,疾转身,却见宁致远等人亦是双眼潮红,而这时晏荷影的哭声却愈发凄厉了,直如一头濒死的母狼在惨嗥。昭阳听得心惊肉跳,就要上前去安抚她,却被宁致远一把扯住了衣袖。宁致远轻轻摇头:“我们走吧,就让她痛痛快快地哭上一场也好,把心里郁积着的那些伤心、难受都哭出来,有三弟在,放心,不会有事的。”
半个月后,泰山脚下的红门外,从南边官道尽头传来一阵繁杂的马蹄声,十七八骑快马簇拥着一辆满是风尘的大车疾驰而来。到了红门外上山的山道口,骑者皆飞身从马上跃下,随即掀起车帘,小心搀出一位银发如霜的老妇人。
这老妇才五十出头,本不该这么早就白了头的,可在短短四年的时间里,既经丧夫之痛,又复失女之忧,又怎能不令这位慈母一夜白头?所幸八天前,身在姑苏府中的她得到宁致远的快马传书,道是爱女已然找到,现安置在泰山经石峪,与女婿相伴……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不待读完书简,她已喜泪交流,立刻与四个儿子备了车马,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往泰安府赶。众人此行的目的,既是要与晏荷影、赵长安相聚,更是要接了二人回去,同享那平静安闲的天伦之乐。
车方停稳,数名已得到消息、伫立迎候的四海会弟子赶上前来。晏云仁顾不得一拭额上热汗,急急问道:“他俩在哪儿?”这话问得突兀而令闻者摸不着头脑,可那几名弟子却知他问的是什么,刚答得一句:“我家少掌门……”
“三哥,肯定是在经石峪,这还用问吗?我们快去吧。”
“呼呼呼”几声风响,急不可待的晏府四子搀着母亲,施展上乘的轻功身法,往山道上疾掠而去。众弟子一愕,连忙一边在后追赶,一边大声喊:“晏老夫人,晏大侠,晏二侠,晏三侠,晏四侠,我家少掌门令我们告诉你们……”但喊声中,五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山道上了。
晏府四子以前曾多次来过泰山,轻车熟路,不过盏茶工夫,已到了经石峪。可停下脚步,举目四望,寂寂山色中,除了矗立于天地间的巨青石壁,还有潺潺流淌的清清山泉,哪有斯人的身影?
五人正踟躇徘徊,身后脚步声响,回头一看,西门坚、丛景天已匆匆赶来了。不待二人拱手致礼,晏云仁、晏云礼齐声问:“西门堂主、丛堂主,我家小妹和妹夫在哪里?他俩现在是不是在中天门?”
西门坚、丛景天摇头:“没有,他俩走了。”一听这话,晏母不觉全身发软:“走了?去了哪儿?”
西门坚叹了一声:“陛下、晏姑娘由游先生、我家少掌门和少夫人,还有老章、小马、朱二弟、少林寺方丈弘慧大师、弘法大师及其他好几个帮派的前辈,统共上百人陪着,七天前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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