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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扶蘇一怔,「花朝?」
公主殿下進到殿中,見生母面上微紅的指印,迅速別開眼,絞著手中絲帕,語氣頗含抱怨,「哪有這樣當母親的?」
「罷了,再不見才好。」說罷跺了下腳,就要提裙追馮意憐而去。
虞扶蘇心中忽一動,出聲叫住公主,「花朝,母親暫留宮中,送你出降好不好?」
盛始二年,柔嘉公主出降上將軍何進之孫何綺。
虞扶蘇送裝扮隆重的的公主出殿,懷中小公主滿眼好奇,伸手去拽長姐腰間流蘇。
公主不耐煩的甩開幼妹的手,嗔罵一句,「小粘人精!」
虞扶蘇暗自發笑,對長女道:「花朝,你髮髻有一絲刮亂了,彎下頭來,母親替你理一理。」
趁公主微微彎頭之際,虞扶蘇忽在女兒額間印了一吻。
「花朝,你和霽兒,呦呦都是母親的孩子,母親對你們是一樣的。」
「母親雖未養育你,但對你的愛從不少一分一厘。」她輕輕對女兒道。
公主睜大眼怔怔盯著虞扶蘇,虞扶蘇淺笑,鬆開公主的手。
「去吧,駙馬在等你,願你和駙馬恩愛不疑,白頭到老。」
公主眼底有些濕潤,良久才撇著眼「嗯」了一聲,朝她的駙馬走去。
送花朝出降後,虞扶蘇本想再陪嬴霽幾日,可宮外忽送進一封信來,是四哥親筆。
虞扶蘇急匆匆離宮,帶呦呦,姑母,周姐姐到了四哥處,已經來不及了。
四哥因病已逝,葬在院子後的山丘上,信中將女兒陶陶、方君揚的兩個孩子都托給虞扶蘇照顧。
本說好了四哥先離宮,擇一山水幽靜之處,等她出宮,一家人開開心心生活在一處。
誰知命運無常,四哥竟驟然離世,等她趕到,獨剩一方空靜院落,及幾個稚齡兒女,再不見四哥悠然靜坐的雅逸身影。
她轉送與四哥的紫金丹,四哥也沒有用。
也是,這等亡國災物,嬴逸歸不會用,四哥也不會用,只有衛靈帝那等人,才會趨之若鶩。
虞扶蘇將又轉回到她手中的紫金丹捏在指間,輕輕一碾,這次,真的紫金丹在她手心裡再次化為齏粉,隨風再無蹤跡。
若不是靈帝沉迷煉丹,不理朝政,衛國不會有慘被滅國的那日,他們這些人,也不會有無休無止的恩怨仇恨。
如今,都該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虞扶蘇忍著四哥離世的悲痛,向稍大的陶陶伸出手,微笑道:「陶陶,我是姑母。」
而不知何處的一方僻靜院落里,玳姬望著海棠樹下的淺碧身影,失神片刻,端著碗走上前去。
「殿下。」
衛蘭澤緩緩回頭,接過碗,小口抿著湯汁,並不接話。
玳姬就靜立在他身後,默默陪伴。
他活著,更沒有生病。
之所以寫了那樣一封信,給自己立了一個冢,不過怕小姐沉溺母子親情,為了逼小姐早日出宮。
他諸多算計,都是為了小姐離開那個人,離開和那個人的孩子,毅然決然的出宮。
他寧願再也不見小姐,也要與一個死去的人爭風,也要設計把小姐遠遠拽離那縷亡魂身邊。
玳姬腦中忽而就有些迷茫,殿下對小姐,究竟是好,還是狠呢?
不過,想那麼多沒用的做什麼呢?不管怎樣,殿下以後身邊唯有一個她了,這是好事不是嗎?
哪怕殿下不喜歡她,可能日日陪在殿下身邊,即便只是這樣靜靜的看著他,心中也是歡喜的,也夠了的不是嗎?
……
在宮外十五年之久,這段時光無疑是快樂的,每天都是親人熟悉的面龐,睜眼都是孩子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