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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揪揪的疼著,她生母早逝,把姑母當作自己的親娘,姑母無子女,也將她當親生女兒看待。這杯酒由她送出,無異於剜人皮肉,殺人還要誅心。
可殺人與救人之間,她又能如何去選?
「好,我答應。」虞扶蘇慢慢挪到桌邊,端起那壺酒,儘量平靜道:「我身子不便,請陛下帶姑母過來吧。」
「這壺酒,我與姑母同飲。」
說著,她以最快的速度斟了一杯,在他微訝的目光下,一飲而盡。
尚溫的酒水滑下喉管,只待吞咽下腹,便可終了此生。
手搭上小腹的瞬間,愧意由心底滋生,黯然闔上了雙眼。
就在這剎那間,一隻手掐上了脖頸。的確是掐,每一根手指都透著狠勁兒,明明男人的手指是修長纖瘦的,卻不知哪來這麼大力道。
喉間劇痛,那口酒再也咽不下去,接著頸後被一點,手指驟松,那口酒也「哇」的一聲吐到了地上。
涼意浸透周身,他收手立於兩步開外,收斂了所有神色,如一尊玉雕般,看似平靜卻又讓人無端膽寒。
這樣審視的眼神,半年前,她曾見過一次。他眼中盛著最幽黑的夜色,濃墨如翻滾的浪潮,將人捲入其中,一點點吞噬,教人心中恐懼,只想遠離。
虞扶蘇身隨意動,偏過頭去,卻聽他冷沁冰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朕說要你死了嗎?既然如此,你們姑侄就好好活著吧。」
「來人,去剁了妖婦的一雙手來。」
虞扶蘇悚然一驚,聲音有些發顫,大聲道:「陛下,扶蘇罪臣之女,生死何足掛齒,扶蘇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他頓了須臾,隨即一嗤,「沒人關心你的死活,你要記住,你腹中的是嬴姓子孫,你沒有資格決定皇嗣的生死。」
「你犯了禁忌,朕雖不會對你動手,可總得有人替你受著不是嗎?」
竟是這樣可笑的因由,她腹中胎兒身上同樣流著一半虞氏的血液,父族母族殘殺至此,能在母親腹中安然離去何嘗不是一種解脫,難道真要他背負血債仇孽而生不成?
虞扶蘇癱倒在地,目送錦靴步步遠去,一滴淚順著秀美輪廓緩緩滑落,悄聲沒入身下地毯中。
…
「山有扶蘇,隰有荷華。」
傳說扶蘇是一種香木,又有繁茂興盛之意,可知父母取名之時對她是有許多期許的。
父親說:「我的女兒將來要當皇后的。」
姑母也說:「不管你們兄弟誰繼位為帝,我們扶蘇都得是皇后。」
所以,她與四皇子嬴漫歸締結婚約在先,彼時,四皇子也算一枝獨秀,無人爭鋒,直到……在尹桑國為質的六皇子嬴逸歸私逃還國。
她還記得那天傍晚,父親焦躁地在書房中踱來踱去,白髮都仿佛催生出幾十根。
父親打著商量,「爹知道委屈了你,日後你要爹怎麼給你賠罪都行,只是,你就答應了爹吧。」
她搖頭,「嫁兄不成又嫁其弟,女兒成什麼人了,天下間萬沒有這樣的道理,爹不要為難女兒。」
父親嘆了口氣,「你若執意不肯,爹只能再博一把了。」
她驚愕,忙道:「爹,別傷六皇子!女兒不明白,為何非要到這步田地?」
父親摸摸她的頭,「我們虞家是趟著血河踩著屍山爬上來的,懸崖上爬的越高的,越沒有回頭路,我們的目標就是攀上崖頂,否則掉下去,必會粉身碎骨,萬劫難復,你懂嗎?」
所以,她最終還是嫁了。
大婚夜,他扯下蓋頭,短暫的驚詫之後便是滿目的荒唐和憤怒。
他把她按倒在鮮紅的錦褥間,結束的很快,歸功於他的有意敷衍,減短了她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