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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慢慢長大,開始懂事理的時候,漸從別人詈罵中得知父親、姑母是為了權勢不顧一切,十惡不赦的人。
什麼背信棄義、背叛故國、諂媚新主、迫害皇子、拋夫棄女……
她對父親和姑母的事情所知不多,卻也非一概不知。所以,她對陛下憐惜、愧疚,如今,天翻地覆,虞家反成為他的俎上魚肉,任他宰割,她也只道因果循環,對他從未心生過惱恨。
可父親、姑母在別人眼中再壞,在她眼裡卻是疼她愛她的親人,不曾強逼她為他們做過什麼,所以,她才能在兩方的戰火中保持中立,未曾違心傷害過陛下。
也正因她從不曾傷害過陛下,所以才對他尤其是這一年對自己的態度和所作所為感到傷心。
他多少對她有些不公平,或許,生於虞家便是她與生俱來的罪孽。
如今,她前途未卜,命運叵測,只願不管今後她是生是死,人在何處,他能念起她對他的這點善意來,給虞家人個利落痛快,然後善待她生的小公主,哪怕日後他與貴妃添了他們心愛的孩子,也能善待她的小公主。
她柔腸百思,卻不知他能感受到多少?
只是他身子顫了一下,呼吸急急的覆掌下來,一手按住她的頭,五指張開插/入她雲發間。
「磨蹭什麼,你這也叫伺候人?」他顯然已等之不及,出口的訓誡飽含不耐。
手也被他抓在掌中。
盞茶功夫,才將她往旁邊一推,不許她再碰到他,匆匆翻了個身,伏在軟被間。
「下去。」他咬著牙幾乎朝她吼出聲來。
虞扶蘇滑下榻,手抵在唇邊低低吁氣,看來,結束了。
略等了一會兒,她朝帳中問道:「陛下可要叫水?」
他語氣不甚好,帶著餘韻中的低啞磁沉,「不要。」
「那罪女可以退下了嗎?」她又問。
問完這句,卻又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什麼人,該到哪裡去?
帳中靜默幾瞬,亦不快問道:「到哪裡去?」
話音將落,就從帳中扔出一條緞被來,他道:「為方便,從今往後,你夜間就睡在腳踏邊。」
虞扶蘇抱起明黃緞被,竟是……
她怔然望著中央的星點痕跡,許久,終於將被面一翻,在淡淡縈鼻的微腥和熏出的幽香氣息交雜下,搖搖頭,無可奈何的躺了下去。
為方便?這方便,到底是方便什麼呢?
第8章 想要觸碰的手。
他該殺了她的!
真該殺了她的!
帝王隱忍著呼吸,內心重起的殺意隨體內洶湧的浪潮而沉浮不定。
他煩躁的又扯過一張被蓋在身上,耳聽帳外悄無聲響,過了好些時,終禁不住扒開床帳往外張了一眼。
她裹被側躺,背對著他,烏雲攏香腮,正遮住半張臉,看不清神色,不過,似乎已經睡了。
她倒真安然,竟還睡得著?
帝王心中冷哼一聲,如是想著。
忽見她肩膀一顫,本能的往被中縮了縮身子。
帝王僵坐須臾,不知怎的,他邁下長腿,下了龍床,幾乎是悄無聲息的,緩緩蹲身在安睡的人身側。
手攥被面,往裡裹了裹。
她睡中容色柔和靜美,不論怎麼看,都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睡美人圖畫。
雪淨的面,櫻粉的唇,溫柔無限。
忽憶起方才錦帳內,她略帶溫度的唇軟軟貼上來那一刻,心中猛然一動,手不自覺往上,掠過下頜,指骨試探地落在那抹櫻色之上。
只是,這樣的試探並未持續多久,睡中的人似有所感,頭往一側偏了偏。
不過輕微的動作,人並不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