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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焱說：&ldo;你這裡才多大。&rdo;

李政把雨衣扔地上，手拂上她臉頰，擦了擦雨水說：&ldo;那狗娘養的，沖你了？&rdo;

&ldo;就發點脾氣，沒怎麼沖。&rdo;

&ldo;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rdo;

&ldo;我又不是沒見過這樣的……跟我媽演出的時候，有些人沒拿到免費的獎品，更凶的都有。&rdo;

李政問：&ldo;你沒凶回去？&rdo;

&ldo;沒，嚴芳芳會凶，就是我們車上的主唱。&rdo;

李政一笑：&ldo;還主唱。&rdo;

周焱推了他一下：&ldo;行了，你身上都濕了，先去洗洗吧。&rdo;

&ldo;還有水？&rdo;

&ldo;有呢。&rdo;

李政把t恤一脫，進了衛生間，說：&ldo;我洗完了你洗，這幾天船不開，明天帶你逛逛。&rdo;

&ldo;李政。&rdo;

&ldo;嗯？&rdo;

&ldo;我不是提過一個鄰居姐姐嗎，我讓她幫我找工作來著，剛才她給我回信了，說成了。&rdo;

李政手上拿著毛巾，扶著門，正打算關。他頓住，過了幾秒，問：&ldo;什麼工作？&rdo;

周焱說：&ldo;服裝廠。&rdo;

&ldo;不是沒證件麼，他們要你？&rdo;

&ldo;要的，那姐姐跟他們廠長認識，而且回去，我能去派出所看看怎麼補辦|證件。&rdo;

&ldo;薪水呢？&rdo;

&ldo;有底薪，計件提成，夏天是旺季，一般到手的薪水都挺高的，我跟姐姐算過了，熬一熬，夠我學費了。&rdo;

李政隨手掂了幾下毛巾，笑著說：&ldo;行，計劃地挺清楚。&rdo;

第33章

站在門口，雨聲聽得格外清晰，雨水砸在甲板上，就像砸在腦仁里，又吵又煩躁。

周焱低著頭，雙手背後交握，鞋頭蹭著地板上的一道泥印子，等聽見衛生間門關上了，她才把頭抬起來。

只有門外雨聲響，門裡遲遲無動靜。

李政扶著水池，低頭盯著水龍頭。

左邊熱水，右邊冷水，龍頭早已鏽跡斑斑，他修過兩回，兩回都是出水太小，細水流十分鐘還積不滿水池，跟滴水沒差。

他一直過得將就，實在是不耐煩了，才動手修一下，下一次修東西，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

站了會兒，他想抽菸，一摸口袋，摸了個空。打開衛生間門，李政沖蹲在廚房裡不知道在幹什麼的人說：&ldo;你先洗，我抽根煙。&rdo;不待人回應，他直接走了出去。

兩天時間，河水似乎上漲了些，李政頂著雨水走到駕駛艙，翻出一個煙盒，打開一看，還有五支。

他坐到榻上，點上根煙，吞雲吐霧著想，這趟跑船沒掙到什麼錢，老劉叔的帳還上了，林泰的帳還得等一陣，上回拿到貨款，劃帳劃得太快，那什麼樹苗天使基金，不知道能不能還他點生活費。

李政笑了笑，猛吸兩口，抽完了把菸蒂扔地上，又點上一支，菸灰飄到了身上，他隨手拍了兩下，看見胸口一道極淡的淤青，頓了頓，舌頭頂了一下右頰，想起來臉上一直沒上過藥。

李政咬住煙，把煙盒塞進口袋，走出了駕駛艙。

回到屋裡，衛生間門開著，地板上有淺淺的水印，李政往裡走，走到門洞，看向坐在床邊擦頭髮的人，問：&ldo;紅花油呢？&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