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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語暢像失聲了似的,一直沒再說話,只沉默喝茶,卿薔也就窩在軟枕里,興致來了澆一澆那隻褐色貔貅。
聽佛閣的安靜持續到晚上九點,整點鐘聲響起那刻,卿薔摁了暫停上茶的按鈕,眸里盛著笑意:「走吧單姐,我今兒又是把工作推出去,又是拒了小姝約我看秀,就為了給你個踏實,你可別再作了,不然我多虧。」
「我這麼大腕兒呢,」單語暢一咂舌,「那咱等等什麼安排?小姝那秀完了沒,蹭蹭去?」
「她中午就飛了,法國頂奢私秀,全讓你給耽擱了。」卿薔笑罵。
單語暢嘴皮子動幾下,那點兒心疼散不了,沒捨得懟她,咧著嘴笑:「怪我怪我,我明兒把那設計師給你挖來賠罪。」
圈兒里提起卿薔,總有那麼幾個標籤,乖張、不知收斂、急功近利,單語暢聽一次駁一次。
主要是她深有體會,卿薔對劃在自己範圍里的人,只有好,話總是恰到好處打趣地調氛圍,三言兩語就把壓抑了一下午的包間轉了風向。
單語暢一直記得她去參加卿薔的畢業典禮,給卿薔授禮的教授久負盛名,下了台,卿薔跟他告別,教授不舍,最後握著卿薔的手拍了拍,說了八個字——
通透太過,過猶不及。
是句出於憐才的勸解。
好在卿薔出身好,她的八面玲瓏用不在曲意逢迎上,但她在單語暢幾人闖禍需要家裡出面兒的時候,就學會自己給自己兜底了,總有人說她貪心不足蛇吞象,卻沒人去看她碰過的壁、跌過的坑。
卿父離世,單語暢是在一周後的葬禮上見的卿薔,她那會兒小,冷白冷白一團,淚悄無聲息流,她想去抱她,一靠近,又被她唬著去幫忙幹這干那。
到散場別說抱了,哄都沒哄上一句。
卿薔就這樣,她但凡是能自己撐住的,絕對不會分給身邊人一絲。
單語暢正走著神,聽到門外突然嘈雜,恰好卿薔披了披肩開門,聲音一下清晰起來:
「外面兒那車誰的?!」
有點耳熟,卿薔下意識抬眸。
任鄒行,瞧起來怒不可遏。
茶樓開得久,服務員將上京的公子哥和貴女記得滾瓜爛熟,咿呀的評戲還在繼續,驀然被任鄒行這聲打斷,看到是他,誰也沒敢上去攔。
單語暢站起身,還沒看見人,先無語地吐槽:「誰啊?沒素質。」
卿薔沒應她,睨著門口。
紫檀珠簾被只脈絡分明的手掀到一邊。
江今赴半垂眸走進,步伐有些散漫,透著股百無聊賴的勁兒,約莫他是懶得撐傘,被雨打濕的頭髮撩了起來,眉骨鋒利,摻著些陰鬱。
作者有話說:
卿卿:當朋友問你關於我
我都會輕描淡寫仿佛沒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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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欲語,意才通。」引用《三奠子·偶憶》鄒祗謨。
第8章 插pter 8 江今赴是個發乎情止乎禮的性冷淡。
「巧啊,二哥。」卿薔帶著若有似無的輕嘲,頷首招呼他。
江今赴止了腳步,對上她那雙狐狸眸,眼底戲謔,挑下眉,嗓音頗有意味深長:「是巧。」
這會兒天色晚了,暮雲亭堂屋的散客頂多個,本來準備走了,結果被夾在兩尊神之間,愣是沒人敢動,都眼觀鼻鼻觀口地悶著茶。
單語暢走到卿薔身邊,心發顫,比外面兒被雨打的葉子還顫,她接受能力不差,但下午剛知道這兩人之間有段兒糾葛,連個緩衝時間都沒有,正主就在她面前對上了,挺猝不及防的。
門前落雨,窗後漂泊,卿薔跟江今赴對視著,指尖挑了下垂在身側的流蘇,明明聲是柔的,卻夾了分不相讓的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