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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你將我拒之門外。」江見舟喝了口茶, 語氣蒼老而重,他年輕時是在戰場上指點江山的, 定定幾個字讓人有種壓迫感, 「十多年了, 我才知道讓你那樣對我的原因竟然是你以為我對從敘下手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你覺得你推心置腹了半輩子的好兄弟, 殺了你的兒子。」
難免有些淒涼, 江見舟捧杯的手在輕微顫抖,江今赴看不過,抬手輕輕摁下了他的手腕, 同時雙眸稍稍斂起陰沉, 看向卿老爺子。
卿老爺子仍是直直對上江見舟,視線沒有挪動分毫,不答反問:「你記得從敘有個自小養在粵城的同輩弟弟嗎?」
「記得, 」江見舟想了下名字, 「卿余?他去哪了?倒是近幾年都沒見過。」
「」卿老爺子見他神色無變化, 不知怎麼的, 周身縈繞了股惋惜裡帶著悲痛的氣息, 「你怎麼會不知道呢」
江見舟眉頭皺起:「這話什麼意思?」
「這些年,上京總傳從敘是被病熬死的,我以為只有你我兩家清楚,從敘是被卿余聯通外人,活生生逼死的啊!」卿老爺子撐著桌子站起身,顫聲用力。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卿老爺子一連問了兩遍,「卿余被辛北關進了精神病院,高壓短暫失聲後,在牆上拿血寫了是你與他串通,為了讓江家站在權力頂端,要把卿家剷除下去,之後的每一年都在問,他的江叔怎麼還不去接他。」
「你的意思是,我就是那個外人?」江見舟也站起來,厲聲問完,胸膛起伏很大,又實在不解,喊卿老爺子的名,「安在,你怎麼就不懂,一面之詞聽的得嗎?」語罷,他微頓,自嘲地笑笑,「也是,你當年連我的一面之詞都不願意聽。」
窗外起了大風,卿薔沉默地站起身,沉默地輕拍著卿老爺子的脊背,她印象里爺爺的脊樑一直很直,此刻卻有些彎了,雪被刮在窗上,聲響傳不進屋內,但屋內更要有風暴的氛圍。
她垂著眸,江今赴獨自坐著,腕骨緊緊繃著,喉結尖銳地挺動數次,他一語不發,身影在烏雲暴雪前顯得刻薄了點,但好像又很孤獨,如果——
如果所有事都與江家無關,那江今赴,或許受害頗深。
萬一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世仇為假,不知道她對他狠心的緣由,卿薔突然就有點怕,她設想到那個結果,渾身都是無所適從的感覺。她自以為情理皆占,到頭來不過是無理取鬧,那他們又該是什麼樣的下場。
就在這時,江今赴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他抬眼,黑漆漆的眼底攏著冷淡陰雲,面上也思緒未明,碎發下挺括的眉骨卻是彎了一彎——
他在安撫她的情緒。
卿薔驟地怔住。
江今赴緩了又緩胸腔的滯澀感,趁為卿薔做出的笑還沒下去,轉眼對上逐漸平息的卿老爺子,客氣道:「您接著說。」
卿老爺子吐出口濁氣,將桌上的木盒打開,推到江見舟面前,啞聲道:「一面之詞不過是其一,除了無足輕重的一些事兒,還有一項證據確鑿,你記得它吧。」
木盒裡裝的是張照片,照片看起來很新,其上的內容也單調,只是一個染血生鏽的彈殼。
江見舟望去,瞬間明了。早期幾人在碰見敵方潛入時一同扣動扳機,還都中了,那是他們第一次殺敵,當時就將彈殼撿了起來,三人一人一個,算是苦中作樂地紀念,誰也想不到後來會有兄弟反目的時候。
江見舟閉了閉眼,沉著聲:「怎麼?你的丟了?」
「」
卿薔覺得這江家的老爺子真沒她爺爺好相處,當年就算是個天大的誤會,也跟倆人脾性脫不開關係。
「我的在這兒,」卿老爺子早放在口袋,往桌上一拍,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