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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今赴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他就坐在她身邊,黑眸凝視著她:「卿卿,怎麼處理?」
他不能碰她,她虛有其表的冷靜一碰就會坍塌,但她不想。
「二哥,你查查季家在國外到底都有些什麼動作,」卿薔收回盯著地上落紙的目光,起身,「沒記錯的話,童邵是被貸款設的套。」
江今赴打下一行字:「很快會有結果。」
他在國外三年,盤下的根足夠深。
「那季家季天河,就麻煩二哥了,」卿薔也不客氣,把季父交給江今赴,她推開門,「至於季姝,我自己去。」
天邊的火燒雲還未褪散,紅光瀲灩著,卻突兀地夾雜著幾朵陰雲,灰與日頂交織,暴雨如注地下,絲絲水線毫不留情,在餘暉里格外明顯。
今年的第一場春雨,是罕見異象。
卿薔像身處暴雨洶湧,她仿佛是被困在牢籠里的蝴蝶,惡鬼握著鑰匙,在她眼前晃了又晃,她卻只看見父親的骨骸,在角落布滿蜘網,風吹不破,雨打不散,而她難辭其咎。
晚八點的鐘樓瘋鳴響,她于禁地斷翅自刎。
她眼前是不停滾動地記錄,讓人窒息又疼到神經錚錚,她做不到緩解心痛,一遍又一遍如凌遲般過著方才看到一切,那天羅地網、十年謎題。
如果沒有江今赴的一往無前,季春芝設的局確是天衣無縫。她將一生都被蒙在鼓裡,是江今赴拿愛砸開了裂痕。
「卿卿,」車停下,江今赴要換車去季家主宅,他涼薄露骨,卻在開口那刻收了個盡,「放手去做,出什麼事就先走,不必等我,我處理好就過去。」
他的意思不算隱晦,只指她不管做了什麼,他都會給她兜底。
卿薔聲音很低地回了一句:「謝謝。」
謝謝你的愛,解開了這盤死局。
開門那一瞬間雨聲很大,有人撐傘等候,但還是架不住斜飛進來些,江今赴沒聽清她的話,一手支在車頂,一手扶著門框,拿身體擋住不管不顧衝鋒的雨水,眉目氤氳著寒意,「嗯?」了聲。
卿薔搖了搖頭:「二哥,我會等你的。」
我撐不住崩潰的那一刻,一定很需要你。
江今赴勾起唇,低眸保證,有了幾分虔誠的意態:「我很快。」
車駛離那一秒,他眸色冷淡得嚇人,大小姐帶走了他的好脾性,低沉陰冷地吩咐身邊的人:「讓守著雲家的人護好卿小姐。」
黑車穿梭在雨幕,卿薔出著神,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思維在何時何處,也不知道放在哪兒才能平復,只一味地空想,喇叭聲突然出現在車後,她側頭看——
是單語暢的車。
卿薔怔怔地望著。
那頭率先降下了窗,單語暢盯著前方大喊:「卿卿,你別開窗,雨太大了!」
說她不聰明,她還知道下雨,說她聰明,她反倒被拍了一臉的雨。
「跟你發消息怎麼不回?」她接著大聲問,「雲落跟我說你要他看住小姝怎麼了嗎?他好像快圓不住了,讓我去,正好碰見你——」
單語暢心中隱隱有猜測,越說越沒底:「是不是、是不是查出來了什麼?」
卿薔直直降下了窗,臉朝著窗外,雨水剎那間飛進,她想,怎麼這麼燙。
「暢暢,」卿薔笑起來,被打濕的髮絲凌亂,疾風亂在她眼前,她大概是笑了,「是她,是——季姝。」
單語暢猛地提了一瞬間的速,後視鏡明明顯現出了卿薔此時的模樣——
她被勁雨縈繞,唇依舊紅,在急速的霧裡看不清神色,有縷黑髮沾濕在她鼻尖,清雷劈空,在眨眼間,她好像看見她分割的靈魂。
在閃電與雲層中痛苦不堪。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