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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薔偶爾也會想,照他現在那脾性,早扔了當年彬彬有禮的作派了,要被她惹急了,指不准就戾聲跟她下幾句狠話了。
但沒有過。
好像次次都是她說刺人的話。
倒是聽到過,會所那次,他言語冽冷,便定了人後半輩子什麼光景,這麼一看,駭人的話他又會說得很,但在她面前只顧著問似是而非的問題了。
卿薔支著側臉,手不經意碰了下左胸,暗色交織的沉啞聲線又在耳邊響起——
「你在北城的時候,這兒動過嗎?」
車內是雪松焚燒的味道,她眸中是他倒影,又自問了遍:「動過嗎。」
答案已經給出,但到底是如何並不重要,歸其所有,只能有一個答案——
不該動,就不動。
助理辦完事出門朝車走來,看見江今赴一停,喊了聲「江總」。她跟在卿薔身邊多年,江今赴自然認得她,抬了抬手指回應,似是不在意,人卻偏過了頭,黑眸朝著卿薔來。
車窗的防窺技術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一點兒沒攔住那道幽冷的視線。
江今赴眼狹長,尾上翹,黑白朦朧並沒有界限,含著若有似無的輕懶與醉意,稍勾,就唬人得緊。
卿薔總說他眼睛太抓人,一點兒沒錯。
她自出生起,看過太多珠寶,皇室手中的「光明之星」、白金漢宮裡的「庫里南」鑽,皆能璀璨一方天地。
江今赴與之不同。
他眼型勾芡了薄涼的晚春意,在有情與無情之間分明,給人種盡在掌控的感覺,就是那種他怎麼看你,你就會按他的意思想。
但真假是非、刻薄糊弄,不可深究。
這樣的人,要是不姓江卿薔笑了笑。
她方向又錯了。
如果姓江的人不是江今赴,那她怕是半點兒風月都不會沾。
樹影探上車內人的無暇側顏,窺見朱紅唇角翹了一瞬,卻是無儘自嘲。
助理上車,沒等詢問,就聽后座傳來了一聲輕輕的「走」。
她依言發動車子,平穩上路,朝後視鏡觀望側方來車時,發現她家老闆的宿仇仍側著目光看來。
卿薔卻升起了擋板。
在颯爽風日、淡涼舒暢的初秋,把自己困在黑暗裡。
助理不敢多看,也不敢多問,匯報起工作:「您要的資料已經送到青藤,童家前些年的重要事件都在其中、北城那場宴會的時間定在周五」
又是一場鴻門宴。
卿薔處理童隴的事兒時,多少得罪了幾個衙內,排得上號的公關又全讓江今赴調去煽童家的風了,有幾家公子哥桃色新聞掛了幾天,臉上不好看。
其實沒多大事兒,就是覺得跟她這兒丟份了,想滅她的威風。
卿薔無所謂地應了聲。
回了青藤,卿薔拆了文件正看著,來了個視頻。
「親愛的,」那頭美人不好好用臉,貼在屏幕上故意嬌嗲,「怎麼去港城也沒跟我說?不想我嗎?」
卿薔應對自如,一手翻著資料,一邊回她:「何大小姐幾年沒回國了?」
何晚棠是她大學同學,大二去國外當交換生,再沒在國土上出現過,要不是隔月來個視頻,卿薔都怕她遇害。
「本來聽說你去港城玩,我要回的,」何晚棠翻了個白眼,「結果被不知道哪來的海王纏上,非讓我投他基金,有鼻子有眼的,釣我一個月了。」
卿薔不意外,笑她:「正常,你基金迷。」
「煩死他了,但卿卿,你別不信,就憑這張臉,我賭他不騙我,」何晚棠做了個鬼臉,卿薔無語片刻,恍若未聞般轉過了身,何晚棠正準備在叨叨點兒什麼,瞟見她文件上幾個關鍵詞,「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