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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飛雲不是頭一次到這裡，卻每一次都要懷疑，這裡是如何留住許多人，或許菜的確好吃，酒的確夠辣。

大郎端著盤子，從後廚快步走出，將五盤精緻噴香的菜餚遞到昏黃的角落。

角落裡一個白衣劍客正襟危坐，姿態優雅，拿起酒罈往碗裡倒了一杯。他端起粗糙的瓷碗，自由一股出塵而縹緲的仙氣，好似在把玩精緻的酒杯一般。

沈飛雲走到昏暗的角落裡，含笑問道：&ldo;我可以坐麼？&rdo;

劍客抬頭瞥了一眼，飲一口烈酒，點頭。等沈飛雲坐在他對面，他才緩緩開口：&ldo;空桌不多，卻也有三四方。&rdo;

言外之意，為何偏偏要與我同坐。

&ldo;其他桌上沒有你。&rdo;沈飛雲不緊不慢，毫不吝惜讚美之情。

劍客原本看著冒熱氣的菜出神，聽到這話，卻怔怔地凝視沈飛雲，面無表情，不知是喜是憂。

良久，他微微蹙眉，問：&ldo;你總是這樣麼？&rdo;

沈飛雲大為不解：&ldo;總是怎樣？&rdo;

&ldo;沒什麼……&rdo;劍客低頭斂眸，又飲了一口烈酒，這次卻不像之前那般秀氣，而是直接喝空了大半個酒碗。

&ldo;我請客。&rdo;沈飛雲笑著，並不灰心喪氣，雖是初見，卻十分熱絡地套起近乎。

&ldo;大可不必，&rdo;劍客卻譏笑一聲，搖了搖頭，&ldo;我早已付過酒菜錢。我不喜歡油嘴滑舌之輩，你識相點……&rdo;

說到這裡，他停住，不再繼續開口，毫無貶損人的自覺，淡然自若，和著烈酒，品嘗方才端上來的五道佳肴。

沈飛雲無故被罵，卻只當沒有聽見，繼續問：&ldo;仁兄何處人士，是從玉門關外來，還是準備去往漠北？&rdo;

&ldo;你話很多。&rdo;劍客掀起一個大碗，淋上熱水，用白帕擦乾抹淨，倒了一碗烈酒，推到沈飛雲面前。

他冷漠道：&ldo;嘴巴是用來吃飯喝酒的。&rdo;

沈飛雲發覺，此人說話只說半句，看起來冷淡，實際卻並非如此。

一開始不喜自己與他同桌，便說還有其他地方還有空位，可是真當坐下，對方卻也沒有趕人。

不喜歡他說話，要他識相點，卻到底沒有強硬地命令他閉嘴，只是斟了一碗酒，畢竟喝酒的時候自然閉口不語。

沈飛雲端起酒碗，豪飲一大口，笑道：&ldo;好酒。&rdo;

&ldo;哦？&rdo;劍客淡淡道，&ldo;好在哪裡？&rdo;

沈飛雲笑嘆：&ldo;好在夠烈，好在是他們自家種植的紅高粱，是在這破落、漏風的酒館裡，遇到你這樣的人請我喝酒。&rdo;

&ldo;好在眾生芸芸。&rdo;劍客說完，拿起盤子裡的小刀割下一塊牛肉，用筷子夾起，細嚼慢咽。

這名劍客在這酒店裡，顯得尤為格格不入，只是他這般做法，卻原來十分沉浸，覺得這裡落魄的江湖人士竟別有趣味，否則又怎會說&ldo;好在芸芸眾生&rdo;這六個字？

沈飛雲又喝了小半碗酒，笑道：&ldo;不知人壞在哪裡，的確會覺得此刻很好。&rdo;

&ldo;能壞到哪裡去？&rdo;

說到這裡，劍客才終於起了一些興趣，語氣升了半分，不再像之前那樣意興闌珊。

沈飛雲笑意不減，只是搖了搖頭，並不說話，用左手指指耳朵，示意他用心去聽。

&ldo;錯了錯了，我這把沒有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