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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他是被痛醒的，且一直苦不堪言，但既然無法排解，只好默默忍耐，在痛苦的間隙，咂摸出一點別樣的滋味。

&ldo;餓。&rdo;蘇浪不願回答沈飛雲的調笑，於是吐出這一個字，接著又說了一個&ldo;渴&rdo;字。

沈飛雲只好認命地爬了起來，準備替做飯倒茶，只是……

&ldo;鬆手。&rdo;他拍了拍蘇浪的手背，不由得又氣又笑。

蘇浪卻握得更緊，他又有能有多少力氣，沈飛雲只輕輕一掙便能離開，只是沈飛雲也貪戀這來之不易的溫暖，不願率先鬆開。

&ldo;不……&rdo;蘇浪艱難地搖了搖頭，聲音暗啞難聽，像是最劣質的管樂器。

沈飛雲沒有法子，只能像哄小孩般，柔聲道：&ldo;很快，我去去就回，你快兩天沒有吃飯了，再這麼下去，就要渴死、餓死了。&rdo;

&ldo;不……&rdo;蘇浪倔強道，&ldo;不餓，不渴……&rdo;

沈飛雲見不能放任下去，於是笑罵一聲&ldo;胡說八道&rdo;，抽手起身。

蘇浪猛地驚醒，瞪著清冷的雙目，卻因室內一片漆黑，加上極度虛弱，只能看見一團模糊的黑。

他恨恨道：&ldo;別走。&rdo;

第56章

&ldo;這般生龍活虎。&rdo;沈飛雲啞然失笑,搖了搖頭，&ldo;還當你痛得要死要活，生怕你一個不留神就先我而去,結果為你好，你還不當回事。&rdo;

說完,又是拍了拍蘇浪的肩膀，好言勸道：&ldo;我不走遠，就去廚房燒水做飯。&rdo;

蘇浪病重，根本沒有幾分神智,說話做事全憑自己心意。沈飛雲的話到了他耳朵里，就成了沈飛雲還是棄他而去，於是他大為心痛。

&ldo;陪我。&rdo;他隱隱約約明白一些，以為自己快要死去，&ldo;彌留之際,你……不要……&rdo;

沈飛雲聽到&ldo;彌留之際&rdo;這四個字,氣得額頭青筋都不經意綻開。

他輕斥道：&ldo;瞎說什麼！哪裡就這麼輕易去死，你太瞧不起我了，有我在，你別想死。&rdo;

&ldo;我……&rdo;蘇浪還想再說什麼,可說得太多，身體支撐不住，喉嚨里一陣陣辛辣。更別提他肺葉受損,每一次呼吸都像受刑,說話則愈發疼痛。

沈飛雲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把住油燈，走到角落，掀開油桶的蓋子,舀了一小勺添上，而後點火。

屋內燃燈，他便將門微微開了一條縫，接著坐在床邊，將油燈擱在床頭的矮桌上。

燈火下，蘇浪的情形一覽無餘，額上、鼻頭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雙眸模糊不知看向何處，嘴唇乾涸起皮，青紫一片。

沈飛雲蓋住蘇浪的小半張臉，低頭在人嘴上親了一下，呢喃道：&ldo;我會回來，聽話。&rdo;

這一招果然奏效，蘇浪再不出聲。

沈飛雲只覺得掌心微癢，是對方的睫毛輕輕刮蹭一下，就此安心在他掌心閉上雙眼。

&ldo;我會陪你很久，從開春到暮春，只要你不走，我就一直在。&rdo;沈飛雲輕嘆道。

他察覺到掌心的溫度過高，於是走到臉盆旁，拾起擱在上面的素帕，重新洗淨擰乾，將蘇浪的臉龐擦了一遍，接著疊好放在額頭上。

做完這一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