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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對我有感情?」
沈雪檸下意識頷首,沉吟了下…又很緩慢地搖了搖頭
「你對我的作用,僅僅只是個長得像趙音的妻子。」
清晨淡灰色的天空下,屋中未點燈,顧清翊俊容掩在牆壁的陰影處神色不明,嗓音涼薄,用詞冷酷,很是無情:「你不要忘了當初的交易,否則,只是自討苦吃。我不可能喜歡你。」
兵不血刃,殺人不過誅心。
沈雪檸忽地紅了眼,坐在寬闊的床上,雙手抱住膝蓋,脊背抵在牆壁上,渾身都在輕輕顫慄…
但她還是順著顧清翊的意,沙啞著嗓子懂事地嗯了一聲。
顧清翊不再看她,按照慣例,挑起架上的破雲劍出門練武,他是一個極致自律的人,從來沒有為誰亂過原則。
徒留沈雪檸獨自一人在偌大的房間內,沈雪檸沒哭,只是心揪著疼,疼的她臉色蒼白。
沈雪檸覺得,顧清翊說的那些倒也不是多殘忍的話,偏生她就是喜歡顧清翊。
因為喜歡顧清翊,所以她才會被那些話傷的渾身發抖,話如尖刀,狠狠插入心臟後攪動著,疼入四肢百骸。
「夫人……」滿臉笑容的青雲進門,卻愣了下,笑容全然消失,默默地服侍她穿衣服,「夫人,再過些日子就是臘八節,也是您的生日,等回府就裁剪新衣過雙十生辰吧。」
「好。」沈雪檸目光空洞地點頭。
青玉特意找了馬車內的備用衣物,狡黠道:「夫人皮膚白,臉精緻,最適合穿淡粉色。裡頭穿件雪色束腰長裙,外頭披一件淡粉大氅,真的超漂亮。」
果真…
給沈雪檸搭配這麼一身,越發襯的她氣質出塵。
可惜…
再打扮又如何?他不會看一眼。
沈雪檸推開了為她描細眉的手,看著鏡中不施粉黛的臉,走到門前。
今日是雨夾雪,冰冰涼涼的,天氣亦是霧沉沉的,不見得一絲晴光,景色沉悶陰鬱。
「走吧。不要在軍營給侯爺添麻煩了。」
沈雪檸深呼一口氣,再緩緩嘆出來,她剛走出門外,正巧看到沉雲野在雜物間收拾,打算過去告個別。
剛走到雜物房,便看見屋內的最裡面角落有個廢紙簍,廢紙簍里有幾封熟悉的信紙款式…
她情不自禁走了過去。
沉雲野趕緊擋住,撓撓頭,慌慌張張道:「那是將軍專門裝廢紙的簍子,丟棄一些無用的紙張書籍,有段時間沒倒了,屬下正在清理,夫人還是離遠些,免得弄髒了衣物。」
沈雪檸寬袖袍搖曳了下,推開他,彎腰,手鬼使神差地伸進廢紙簍,撿出了三張熟悉的信封。
杏眸瞬間黯淡無光,指尖顫慄了下,緊緊攥住那些信封。
喉嚨發緊,她努力平靜地伸手,又找出了七八封一模一樣的信,蔥白的指尖緩緩拂過信封上的侯爺親啟四字,字跡雋美端秀,看得出寫信之人非常認真。
這是她寫的。
每回給他寫家信,都會多準備三四封,若哪個字寫錯或者寫的難看了,就會重新謄抄;信里的內容,都是她積攢了許久沒見他而想說的話。
那些話,也是她精心斟酌過後寫的,該寫什麼內容侯爺才愛看,該寫什麼才可以一點點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信上的封印完好,全都沒被拆開過,原來,他從來都不看家信…
拆不都拆,就直接揉皺了扔進廢紙簍。
原來,她三年如一日,堅持每七天寫一封家信,只感動了自己,卻根本沒感動過他。
沈雪檸捏緊那一封封被丟棄被弄髒的家信嗤笑一聲,眼底閃爍著淚光,如行屍走肉般緩緩站起身,指甲掐破掌心的皮,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