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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下,阿且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抿唇深思,眉頭一擰,轉身上了車對司機說道:「走,去阿德里賽。」
阿德里賽就是當初世和醫院和藍天救援隊營地駐紮的地方。
經過幾個月的整修,已經初見村莊的生機。
一下車,顧詩筠幾乎馬不停蹄地跑到當時三輛房車停靠過的小河邊,但此時秋風意濃,河流湍急漲水,哪裡還有當初安營紮寨的痕跡。
「……程贇?」
她淺淺開口,聲音是沙啞的。
風吹過,聲音變得更加顫抖,連尾聲都是一個凌亂的波段。
意料之中的,沒有任何回應。
她又走了十幾米,站在曾經最喜歡眺望遠方的小土坡上,凝望著村莊飄來的裊裊炊煙,用盡力氣大喊道:「程贇!」
呼呼的風聲掩蓋了她模糊不清的聲音,阿且為難地蹙緊眉頭,低聲道:「顧醫生,我聽說你老公是半個月前就……」
半個月,希望何止是渺茫。
那種情況下跳傘墜落,腳下不是天堂的深淵就是地獄的閥門,一旦打開就是萬劫不復。
顧詩筠心口痛得厲害。
她幾乎用了自己所有的熱情去迎合古圭拉吹得最遠的風,想聆聽程贇的聲音,但是她失算了,除了呼呼的風聲,這裡什麼都沒有。
環看四周,她才發現,古圭拉居然那麼大。
大到她根本不知道去哪裡找他。
「嗚……」
她雙手緊貼著小腹,緩緩蹲下身子,失落和絕望地感覺雙重交織,將她滿腔的希望打得措手不及。
除了哭,沒有任何辦法。
她沒有目的,也沒有終點,除了憑藉自己不願意相信的執念,就沒有任何值得依仗的東西了。
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每天傍晚都能聽到的口哨聲,到底是不是思之如狂的臆想。
阿且將她扶回車上,開了一瓶水遞給她,「顧醫生,你先喝點水吧。」
眼淚早已乾涸,遠水也解不了近渴。
顧詩筠接過水,喝到口中,迴蕩著卻是無邊無際的苦澀,她始終無法想像這半個月是怎麼過來的,為什麼又會那麼漫長。
她默默垂下雙眼,不想再仰頭望天,因為腦袋太痛,痛得她根本沒有再繼續思考的能力。
沉默片刻,她說道:「走吧。」
阿且問:「去哪裡?」
顧詩筠目光愣怔,淡淡道:「隨便吧。」
找不到程贇,去哪裡又有什麼所謂。
古圭拉東西走向幅員遼闊,山脈綿延不絕,湖泊川流不息,就算她踏遍黃沙走遍深海,那又如何。
阿且默默點頭,讓司機沿途開下去。
古圭拉的景色確實壯闊絕美,無論走到哪裡,都像是一幅映入眼帘的畫卷,緩緩鋪開,滿是可推可敲的細節,更是過目不忘的震撼。
「顧醫生,我們這是邊境,你往北看,最高的那個就是珠峰,我們是珠峰南面,登頂的人特別多。」
阿且指著窗外的雲端深處。
高寒之巔,世界之頂,承載了多少虔誠的希望和讀不完的經文。
但顧詩筠依然平靜。
見她滿面的無動於衷,阿且表情糾結得像個被揉亂的紙球,撮不開也鋪不平,「顧醫生,要不我再帶你去我們這裡最有名的一個佛寺吧?」
佛寺,不管信與不信,虔不虔誠,總歸也是一種心理寄託。
顧詩筠垂下眼帘,隻字不語。
隨著她的默認,司機徑直往佛寺的方向開去。
古圭拉人多數信仰印度教,只有極少數是佛教信徒,這座佛寺不大,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