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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
一塊巨大的令牌憑空浮起,爆出來的光刺眼的幾乎不能直視,宣離頓住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飄在半空的東西,那是歲御令!
拂羽已經走到了玉面下,他僵硬的站在那裡,髮絲散開,宛如一個受上天垂青的凡人即將成神成佛一般,昂首站著,飛舞的雪花旋轉著落在他身上。
宣離往後退了兩步,他喃喃著:「不會的,不會的」
身後的紅光被那令牌吸進去,完全融合的剎那,懸在半空的令牌猝然爆開,萬千金光盡數灑在拂羽身上,站在下面的人搖晃了一瞬,腿腳一軟跪了下去。
一副陌生蒼白的畫卷在宣離面前緩緩鋪開,身後紅光消逝,石台碎為齏粉,怒號的風雪停在半空,天地瞬間寂靜下來。
塵封了幾萬年的記憶,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出現在宣離的視野中。
他盯著眼前的人,愛,恨,思念,亂七八糟的摻和在一起,近鄉情怯一般只想逃離。
那跪在地上的人卻是久久都沒動,他的膝蓋伏在堅硬的土地上,低垂著頭,背影好似一捧消殘的海棠,顏色不在,風骨不在,只留殘存的支架裹著最後一口氣。
周遭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人,他們默默的站的遠遠的,盯著哭嚎的風雪裡最後一絲安寧。
不知過了多久,宣離的身形搖晃了一下,步子仿佛灌了鉛,走的極沉極緩慢,他走到拂羽背後,就著一身血污蹲將人抱進了懷裡,而後四圍突起結界,界外的人登時什麼都看不見了。
兩人皆是一身的血,懷裡的人沒有掙動,眼神空洞的盯著手心託付的那一小片地方,身邊似乎有人在說話,可他聽不清也看不清,腦海里只有痛苦的記憶在不斷的上湧上涌,幾乎要將他勒斷了氣。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他在這種時候再想起來?那些痛苦的,不堪的,被人捨棄的記憶,為什麼幾萬年了都不肯放過他?
他猝然回過身推開了宣離,然後爬起來,跌跌撞撞逃出了結界,一條白龍很快消失在視野,宣離看著,看了很久,卻沒有再追上去。
他癱坐在結界中央,那被人撞出來的口子他沒補,司命急惶惶的繞進來,艱難的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從衣袖裡掏出一個玉葫蘆。
「老君的仙丹,先吃了把血止住,拂羽你不用擔心,已經派人跟著了。」
宣離這才看見,自己胸前仍在堅持不懈的流著血。
他盯著司命的手,就那樣呆愣的盯著,許久從牙縫裡擠出一句:「真的是他。」
司命從看見歲御令那一刻就隱約猜到了來龍去脈,歲御令與詛世印相伴相生,突然現世,再結合宣離之前說過的那些話,很容易就能聯想,只是萬年前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要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
「我知道了,你先吃了,然後去找他,他也傷的不輕吧?」
宣離恍若從夢裡驚醒,他飛快的捏起一顆仙丹扔進嘴裡,然後揣起玉葫蘆就往出追,司命還想囑咐幾句什麼,人已經沒影了。
他頓在原地,竟是鬆了一口氣,正要走,腳下好似踩上了什麼東西,他彎腰將那漆黑的鐵片撿起來,上面明晃晃的寫著三個字——三千年!
第17章
不知是不是布雪仙子中途睡著打翻了盎司,風雪變本加厲灑向人間,厚重的雪花遮住視線,宣離身形迅捷的穿梭於迷離大雪中,一路循著人的味道追過去。
拂羽掉進了一座荒山里,幾個跟著他的仙官在周圍起了一層結界,昏迷過去的小白龍直挺挺的陷在厚厚的雪地里,傷口仍在汩汩流著血。
宣離急切的將人抱在懷裡,倒了一顆仙丹餵進去,手都是抖的。
丹身融化的瞬間,懷裡張牙舞爪的龍重新變回清秀的少年,他的衣服都被扯破燒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