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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了一地的醫者束手無策,瓊霽搖搖晃晃挪至床前,底下的人大氣也不敢出,自然也不敢問,只得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們戰戰兢兢盯著瓊霽的背影,生怕下一秒眼前的人便也倒下去,瓊霽將手裡染紅的瓷瓶遞給跪在最前面的仙醫,問:「可有眉目?」
眾人皆低下了頭,老仙醫往前挪了一點,左右為難的說:「辜負長老的囑託」
躺在床榻上的人渾身都浸在了血泊里,腐爛已經到達臂彎,人也完全暈了過去,瓊霽示意將藥打開,那人恭敬的撤去封口的布塞,先湊近聞了聞,又伸手沾取了一點,幾番確定之後,終於將手裡的藥遞迴給瓊霽。
「啟稟長老,此藥並無毒性。」
瓊霽施法包住自己裸露在外的皮膚,接過侍者準備好的水,將那藥瓶里的粉末倒了些許,混雜了鮮血的藥物融化之後透著淡淡的粉色,他俯身湊近人,將碗裡的水一點一點為人服下去。
服下不久,風羅身上潰爛的皮膚便不再擴散了,很快,血也止住了,瓊霽坐在床邊,接了仙醫遞過來的藥丸,常常舒了一口氣,他掃過堂中的人,視線定格在敞開的門上。
幾萬年極力維持的平衡,今日,終究再次打破了。
暮色剛至,殿內昏沉還未點燈,床榻上的人忽然動了一下,瓊霽一身疲憊,聞聲使勁眨了眨眼睛才轉過身,他的眼睛有些紅,像是哭過了,身後的風羅目光迷濛,瓊霽托著床邊站起來,笑著道:「醒了?還難受嗎?」
下一刻,他的笑容僵在嘴角,床上的人一臉防備的問:「你是誰?」
第99章
瓊霽整個人都怔在原地,一時間他幾乎忘了自己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只是僵硬的站在那裡,像個做錯事準備挨批的孩子般手足無措,他艱難的眨巴了兩下眼睛,極力分辨著風羅是不是在同他開玩笑。
他將嘴角不合時宜的笑收回去,極力壓穩自己的聲音,想顯得隨意些,「不記得我了?那你可真是虧了。」
一秒,兩秒,三秒預想中風羅的輕笑並沒有來,瓊霽抬起眼看他,目光與人對上的一瞬,心猛地沉了下去,風羅的眼神太過陌生,防備顯而易見,那不是能隨意裝出來的,何況如今局勢如此緊張,沒必要多此一舉做這些無用的動作來驗證情誼。
這下,瓊霽徹底不知該擺出何樣的表情了,風羅將他忘了,那他身邊,就真的沒有人了。
床榻上的人忽然坐起來,湊近來的一瞬,瓊霽明顯後退了半步,熟悉的憐惜印在人眼睛裡,風羅湊到他跟前,極輕極輕的說了一句:「你別哭。」
瓊霽摸了一把自己的臉,難怪,難怪那人會突兀的湊過來,原來是自己哭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哭的,他匆忙的又抹了一把淚,想笑一笑卻如何都扯不起嘴角,他該如何與眼前人相處,要先介紹嗎?告訴對方自己是誰?但凡想著,瓊霽就覺得絕望,從前風羅在的時候不覺得,如今突然失去記憶,就好像一朝夢醒,所有鋪陳的美好都化為泡沫,全部幻滅了。
這對瓊霽的打擊實在太大。
「你你別哭,呃」眼前人結結巴巴說了一半匆忙捂住胸口,五官都扭在一起,天色更暗了,瓊霽一愣,匆忙湊近去問,「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
暮色里瓊霽的淚在閃光,風羅於黑暗裡盯著人的臉,半晌道:「你,很重要吧。」
瓊霽一頓,茫然的看著對方,眨巴間有淚落在手背上,他似乎沒有理解風羅的意思,稚拙的盯著人的臉,「什麼意思?」
風羅沒有回應,只是認真的看著他,眼神熟悉又陌生,讓人有想哭的衝動,瓊霽吸了吸鼻子,後知後覺他是在說自己對他很重要,他從來沒有如此討厭過風羅的話少,就不能多說幾個字說明白嗎?
「是,很重要,你是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