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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智取?」封蠡好奇地問。
顧淵抬頭看了看愈加冷峭的天,「上兵伐謀,其次伐交。依你之見,薄宜與薄昳,能有幾分親厚?」
封蠡撓了撓頭,「您是想勸降薄宜?我看有些難,畢竟他是薄昳的從父,薄昳怕會許他不少的好處……」
「是嗎?」顧淵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封蠡怔住了。
那張木質的面具沒有分毫的表情,面具背後的雙眼也深冷如淵潭。顧淵負袖在後,慢慢地走下了山崗去,封蠡正想跟上,卻被顧淵一句話炸得呆在了當地。
「薄昳——並不是他的親侄兒。」
兩日後,廣忠侯薄宜偕陽翟令長諸官,大開陽翟城門,迎接義軍入城。
從叛軍到義軍,也不過是半月之間而已。
當陽翟陷落的奏報急速傳至長安,薄昳正在長信殿中與太皇太后對峙。
「真是靠不住啊……」他微微地笑了,側頭看向上首的老婦人,表情里並不驚訝,「原來不是自家的血脈,就不能相信,對不對,皇祖母?」
薄太后閉著眼睛,不說話。
她說話也沒有用,不是麼?她再也不是過去那個垂簾稱制、翻雲覆雨的太皇太后了,而不過是薄昳手中一個年高德劭的傀儡。
「陽翟一失,去雲州的道路便徹底打通。」薄昳眼中精光閃爍,冷笑,「你們薄家人倒了大靖還不算,還要來禍害我大宸。」
薄太后身軀微微一震,似乎是這樣惡毒的一句話終於令她動容了,她的聲音蒼然傳出:「三郎,你一定不得好死。」
薄昳笑意更深,「朕不得好死,朕早就知道了。可是朕會記得拉上幾個人與朕一道死,比如——阿暖。」
薄太后驟然睜開了眼,「什麼?!」
阿暖——阿暖有著前朝皇太后的尊貴身份,現在是義軍的主心骨,薄昳若控制了她,義軍必然無望!
薄昳禮貌地一欠身,起身往外走去。但聽薄太后將銅杖在地面上敲得錚錚作響:「你——她是你阿妹,她是你一母同胞的阿妹啊!」
「朕又不會害她。」薄昳的聲音輕巧而飄渺地傳來,「朕讓她來做大宸的長公主,總比為前朝守寡光彩得多,您說是不是,皇祖母?」
☆、114
來到陽翟之後,薄暖總算有了一個踏實的落腳處。薄宜為她安排的府邸乾淨又清靜,她入住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去府後的溫泉湯里好好沐浴一番,洗去這半月軍旅以來的顛簸風塵。
十月末的光景,寒風一陣緊似一陣,這溫泉便真如人間福地,暖意熏人,四周的草木都青翠不凋。她也疲累得很,洗了片時,便靠著石壁邊沿昏昏欲睡。寒兒在外邊喊著:「太后,廣忠侯派人來請太后赴宴,太后快些吧!」
她只低低地「嗯」了一聲,也不管寒兒能不能聽見。
顧淵過來找她時,見到她這副懶樣,忍不住失笑出聲。
他已是一身利落冠服,面容乾淨得仿佛冬晨的霜,連一絲的污濁都不會沾惹。然而再走得幾步,方舄踏近那泉湯,饒是他冠帶濟楚,也掩蓋不住通紅的耳根——
伊人倚著石壁假寐,瑩白的身軀仿佛妖魅,濕漉漉的長髮作了隨意的衣,蕩漾的水波便是那略不遮掩的輕紗,而她是真的睡著了,長睫微微顫動,白皙的容顏上唇如紅蕊,令人忍不住想要採擷……
於是他便去採擷了。
他半跪在草叢間,低下了頭,輕輕地印上她的唇。淺眠的她受了一驚,即刻睜開了眼,便對上他星辰熠熠的眸子。
這無賴,親她的時候從來不閉眼!
她羞極了,便去推他:「我還在沐浴呢……」
他也不鬧她,略略直起身來,笑道:「往後你再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