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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不做聲站起來，穿好外套，拎包，離開。

打招呼只是禮節，並不是我真的在乎你在不在乎。

走在街頭，才發現生活是從一堆彩燈到另一堆彩燈，燈起燈滅間聖誕晃成了元旦，我只能挺胸勇往直前向暫時的家衝去。我離開了出生的地方，去過南方的土地，如今在這裡，可哪都不再是我的理想。

我胡亂抹著淚，我信命，可我的命不是這個。

他跟在後面，&ldo;又哭。不是打不死消不滅的小強嗎？&rdo;&ldo;難道叫我忍著，看你和別人眉來眼去？&rdo;&ldo;飛了這麼遠的路來看你，多少給點面子。肯不肯一年看我一次，如果肯，不再煩你。&rdo;&ldo;滾！&rdo;我忍不住嚎啕。騙人，都喜歡騙人，騙我為你們哭，為你們擔驚受怕。

淚水被羊絨吸得精光，我壞心眼地抓起他衣襟抹乾淚痕。

&ldo;讓我們做好朋友吧。&rdo;我說。

你很好，對我也很好，但是，是朋友。

在家呆了兩天，我被派去出了幾次差，接著是北京。服從工作需要，我又來了。來之前程明義和我聊天，&ldo;小施，論年紀我是你的叔伯輩，有些話長輩可以和小輩說說。如果有道理，不妨放在心裡想一想。&rdo;他一直不看我的臉，說得很快，&ldo;女孩子呢，最好選簡單些的人。雖然紀總事業有成，似乎城府深了點，不如趁年輕再看看。&rdo;這番話說出口，對他也是難事吧？我感激他，有多少人願意提醒普通同事。

要是，他知道我跑去後海偷偷看那個混混，只怕更大吃一驚。我告誡自己，施薔，你偶爾可以為別人流淚與心痛，然而不可以長久如此。

客戶技術部的同事們看著我笑，故意把問題留給他問我，有點讀書時的感覺，誰誰誰和誰誰誰好。葉始秋順水推舟，請我吃飯，我們始終沒談王亮。不過，他在sn上告訴過我，計劃已經施行。

天氣晴好，室內比上海反而暖和，我幾乎愛上這個城市，生活節奏慢而舒適。

&ldo;要多少收入，才能在北京生活？&rdo;我好奇地問。

&ldo;難說，但普通日子肯定沒問題。&rdo;葉始秋側頭看我，&ldo;怎麼，想留下？&rdo;

&ldo;嗯。&rdo;或許以後，等積蓄略豐時，我才敢再次顛簸流離。

&ldo;什麼時候走？&rdo;

&ldo;周末。&rdo;交流已經做得差不多了，以後來的機會不多。

沒走成，江南大雪，航班不通。我索性申請休年假，跟葉始秋去爬野長城。玩樂的誘惑，大過千難萬難回上海，我懶得在機場守。等興高采烈玩了回來，我才明白一句話，&ldo;常在井邊走，哪能不濕腳？&rdo;

終於，和王亮面對面遇上了。

第四十九章

那個傍晚，西沉的太陽既扁又紅，暮色壓下來，葉始秋接了若干電話，問我有沒有興趣吃餃子，&ldo;老同學生日，鬧著玩。我說有外地朋友在，他們說一起，反正人多著呢，全是朋友的朋友。&rdo;陪我爬了整天山，他滿身塵土，&ldo;湊個熱鬧吧？&rdo;他的眼神叫去去去，我說好。

繞了幾條胡同，我跟著他進了處老房子。一進門，笑語和熱氣同時撲到臉上，騰騰的一大盆餃子放在桌子中央，旁邊亂七八糟的方便碗、筷，有人已經吃著，有人光顧聊天，廚房裡起碼有三人在忙活，額頭沾著粉，猶自吆喝，&ldo;都吃上沒？&rdo;沒誰特別招呼我們，葉始秋給我個眼色，怎麼樣，自在吧？他替我裝了碗，又幫我倒醋，挾香菜。正勸我加點蒜時，寒風卷進屋裡，原來又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