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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背完了?
任鵬飛不禁緊跟上去,終沒有厚臉皮進去,但仍是貼著開啟的門沿,屏息豎耳聽。
屋中先是簡短的對話後,忽聞蔡競道:「君子何為?」聶穎微啞的聲音不緊不慢答:「《詩》云: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號晅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如切如磋者,道學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瑟兮僩兮者,恂慄也。赫兮晅兮者,威儀也。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者,道盛德至善,民之不能忘也。」「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止於至善……」蔡競直至念到「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方才停下。
聶穎往下接:「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任鵬飛沒背過大學,可當屋中傳來蔡競滿意的說話聲,讓聶穎回家念《大學》悟之大學之道時,他知道,他只用一個時辰的工夫看過一遍,便把整本書背了出來。
聶穎出來了,任鵬飛頓了片刻才尾隨其後,兩人相繼坐上馬車後,聶穎見他的視線落在手中的幾本書上,便遞到他面前。
任鵬飛默默接過翻開一看,才知道是些書法家傳世真跡的拓本。
「蔡師父說我的字差強人意,讓我回去多練練。」聶穎背靠一個軟枕,手上抱一個,伸直修長的腿,舒服地躺下,像只懶貓勾起愜意的淺笑。
馬車就這麼點地方,他一個人長手長腳幾乎包了半圓,不免磕磕碰碰塊頭不小同樣很占地方的任鵬飛,儘管已經縮得不能再縮,他的膝蓋仍然抵上聶穎的大腿。相觸的地方傳來特別的暖意,撩得任鵬飛格外不自在,硬是再縮起身子把膝蓋再挪回去一點兒。
只瞥了他一眼,聶穎便不著痕跡地把腳曲起讓出一大塊地方。
「我是覺得字寫出來,別人能看懂便行,實在不明白非要寫這麼好幹什麼。」聶穎扒拉繡在軟枕邊上的流蘇,一臉不以為然。
任鵬飛沒看過他的字,聽他這麼說,自然想起任程飛剛學寫字時的那一手狗爬字,看聶穎不求上進的樣子,便不由把他當成弟弟淡淡說了一句:「精益求精。」笑看他一眼,聶穎抱著枕頭閉目養神。
從蔡競那出來,下一個要到華家於京城中設立的各家店鋪里查帳巡視,這不但利於聶穎更快掌握家中的生意,也可讓他近一步了解經商的要訣。
華夫人在兒子回來後,便有隱退之意,漸漸把家中生意交由聶穎打理,她疼孩子,卻沒有過分溺愛,該怎麼做還是照樣去做。
華家在京城各處設立的店鋪不下於二十家,一天之內每家都要巡視一遍,勞累程度可想而知,華夫人向來都是找人去辦,卻吩咐兒子必須親力而為,這一點上任鵬飛自嘆弗如,敬佩不已,若他也能如此,任程飛不會像今天這般。
這一天下來,聶穎確是顯露疲色,走向馬車的身形略有些搖晃,望著他的身影,任鵬飛怔神,突然憶起曾經在蜀州月盈樓見聶穎時,他走路也這般搖晃,當時還以為他不勝酒力,原來,他重創的右腳竟已微跛,平時看不太出來,走路的時間長了,才會顯現。
再看一眼那道頎長的身影,任鵬飛的心微刺。
當年他在谷底痛苦長嘯時,他親眼看著鬼婆婆出手投毒於谷底,那之後谷底長時間的沉寂中,他承受的是多大的苦痛?
那麼陡峭的崖壁,他又是如何爬得出,更何況鬼婆婆也不會讓他輕易出來,曾經已經爬到一半,又被鬼婆婆逼得摔落谷底,那時的他,又是如何模樣?
終於爬上來了,也追上來了,他告訴他「我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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