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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快快。熊之餘叫你。&rdo;梁小氣喘吁吁地道,&ldo;他不知中了什麼邪魔,凶得要吃人。&rdo;
尚哲義一邊啪啪地按著計算器,一邊拿著支水筆在帳簿上填著數目字,頭也不抬地道:&ldo;你讓他等會兒,我馬上就完。&rdo;
&ldo;不能等了。&rdo;梁小撲過去扯他的帳簿,&ldo;你快點兒吧,不要惹他,他要吃人。&rdo;
&ldo;梁小,你怎麼了?&rdo;尚哲義愕然相向,&ldo;梁小,你沒事吧?&rdo;
&ldo;你快點兒去吧。&rdo;梁小跺著腳,看起來好像要哭。尚哲義讓她搞慌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連忙將帳本合起來,塞進抽屜里,跟著她來到了熊之餘的臥室兼辦公室,發現熊之餘口不漱臉不洗,蓬頭垢面坐在沙發上抽菸,眉頭緊鎖,一張臉陰得能滴下水來。
尚哲義與熊之餘交往了十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子。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心裡直打鼓。
他回頭看看,發現梁小正縮頭縮腦地站在他的後面,那樣子,好像她真的擔心會被熊之餘吃了似的。
他努力想活動起雙頰肌,以便給梁小一個笑,讓梁小放心。他果真笑了出來,可是梁小卻覺得他的笑比哭還難看。
對熊之餘來說,昨天的打擊實在太大了。第一,他知道了郭蘭與那位炒貨店老闆結了婚,還沒離婚,眼看他的希望要變成泡影,說不定還要給人落下個自作多情的笑柄;其次,他知道了自己來到瓜州後,由起初的處處不順、處處碰壁到後來順風順水、一馬平川的真正原因之所在,原來他們在瓜州的&ldo;開天闢地&rdo;靠的不是他和尚哲義的本事和運氣,而完全靠的是他父親的威名以及他父親與瓜州市齊市長的關係。想當初,他之所以毅然離開長蒲,離鄉背井遠赴人生地不熟但卻經濟開放的瓜州創業,目的就是想擺脫父親的影響。誰知道,他跑了幾千里,卻依然生活在父親的陰影里。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可憐的小倉鼠,而他的父親就是一隻金翅大雕,任他怎麼跑,他都逃不出他父親的手掌。
這後一件事,對他的打擊尤其大。如果說郭蘭的事,打擊的只是他的感情,後一件事,打擊的卻是他作為一個男人的全部自尊和自豪。
他就像沒有看見尚哲義和梁小一樣,只顧埋頭抽自己的煙。尚哲義等了一會兒,心裡越來越不安。他輕輕咳嗽。他想提醒熊之餘他的存在。
熊之餘聽見尚哲義的咳嗽聲,猛地將菸頭扔在地上,抬起一隻腳狠狠踩在菸頭上。他那麼用力地碾著那菸頭,以致將那小小的菸頭碾得粉碎。尚哲義看著他這個動作,一剎那間,有點兒覺得自己就是那菸頭。
&ldo;你過來。&rdo;熊之餘臉色陰鬱地朝尚哲義招招手。
&ldo;你先出去一下。&rdo;他又轉過臉來對梁小說。
梁小遲疑著,她不想出去,她很想留下來聽個究竟。
&ldo;你給我出去!&rdo;熊之餘很不客氣。
梁小隻好悶悶不樂地退出了熊之餘的辦公室,順手將門帶上了。
屋裡只剩下兩個男人,一個虎視眈眈,似乎充滿不共戴天之仇恨;一個莫名其妙,心裡因這種莫名其妙而忐忑不安。
熊之餘死死地盯著尚哲義,好像想將尚哲義的五臟六肺都看個清楚。尚哲義在他的逼視下感到渾身不自在。他勉強在臉上擠出一絲笑,尷尬地道:&ldo;大熊……&rdo;但是沒容他把話說完,熊之餘就威嚴地擺了擺手,示意他閉嘴。
&ldo;我問你,咱們公司的進出口許可證你是怎樣弄下來的?&rdo;他的眼睛直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