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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大半夜,「人魚王子」終於酣然進入夢鄉,付宇崢精疲力盡地去沖了戰鬥澡,將換下來的衣服扔進髒衣簍,潔癖如他,看著不算規整的浴室,只猶豫了兩秒,就決定——隨它去吧,我要睡覺。
回到主臥前,他在客房門口望了一眼,確定床上的人已經睡熟,才放下心來,主臥的門留了一道門縫,他將自己拋進大床里,幾乎在下一秒就閉上了眼睛。
夢裡有細碎的剪影和朦朧破碎的對話,腦海中的夢境全部被粉碎成一幀一幀的慢鏡頭,那場景熟悉又陌生,像是發生在遙遠的海底,又像是重現於這個人類世界,夢中的自己好像被割裂成兩半,一半是人魚凌星,另一半……仉南在睡夢中緊皺眉心,卻始終無法辨別那個和自己模樣相似的身影。
房間漆黑,只有月光透過窗簾,在身側流淌成一道溫柔的銀色河流,仉南在似是而非的夢中睜開眼睛。
美夢難續,他睡不著了。
睡不著,又不能去打擾季律師,怎麼辦?
那還是再試試找尾巴吧!
他躡手躡腳地起身下床,沒敢穿鞋,踮著腳尖走出房門,悄悄閃進浴室里。
腳心的傷口由於踮腳的姿勢再次拉扯著疼起來,他沒管,也沒理,直徑彎著腰走到浴缸前,付宇崢睡前沒有關掉浴室的鏡燈,暖色昏黃的燈光下,仉南慢慢伸出手去,摸到浴缸的蓄水開關,手指輕巧靈活地一扭——
「嘩嘩」的水聲響起,仉南長吁一口氣,在等待的間歇還不忘鳥悄地回頭往門口瞄上一眼——
然後人……哦不,魚就傻了。
付宇崢安靜地靠在浴室門框邊,雙臂環抱,雖然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清夢被擾之後的躁鬱,但嗓音卻依舊低沉平穩:「你在幹什麼?」
「……」仉南目瞪口呆地站直了身體,張張嘴,冒出一句:「你走路怎麼沒聲音的!」
「飄過來的。」付宇崢瞥他一眼,臉色鐵青地走到浴缸前,「啪」的一聲關掉已經蓄了一個缸底的水,道:「凌晨三點,別跟我說你還有夢遊的習慣。」
仉南撇撇嘴,不甘心地瞄一眼浴缸,才道:「夢遊……是什麼?」
付宇崢:「……」
算了,我服了。
不等仉南再過多分辨,後頸直接被人捏住,付宇崢不由分說,直接將人半拎著拖進自己的房間——
出門前還不忘斬盡殺絕,直接按滅了浴室鏡燈!
「哎——哎哎哎!」仉南手腳並用地掙扎道:「你帶我回你屋幹什麼,你——」
話音未落,腳腕忽然被橫空一絆,在摔進大床中央的後一秒,他只有一個念頭冒出頭頂——呦呵,還挺軟哈!
付宇崢忍無可忍,為了防止這種「夜半三更找尾巴」的情節再次上演,以及後續的換衣服吹頭髮再上藥,他直接長腿一邁上了床,一條胳膊扼制在仉南側頸,另一隻手拉過身邊的被子,「呼」的一下將兩人蓋住,嚇唬道:「睡覺!再亂跑清蒸!」
仉南:「……」
我是魚不是蛇,為什麼也會被人掐住命運的七寸?!
環搭在身前的胳膊明明沒用多大力氣,但他就是覺得有千斤重的委屈——幹嘛呀,我泡個水化個形,看一眼尾巴就能安心的事,至於嗎?
但是轉念又想到季律師的好,他曾獨身一人多次去到自己和族人生活的那片海域,調查、取樣、留證,這期間遭遇過多股莫名勢力的阻撓,暗中或是直接,但是頂著這麼大的壓力,他都沒有退卻過半步,說要還自己和族人一方碧水深藍,就言出必行,以身犯險也在所不惜……
仉南在黑暗中眨眨眼睛,慢慢深處一隻手指,戳了戳橫在自己頸側的那條胳膊:「哎,季律師?」
付宇崢在同款濃黑中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