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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打電話跟領導說好了。」紀堯說:「過年期間我留下值班,多值幾天,算上周末和年假,正好年後能攢出一周來。」
過年期間醫院本來就忙,但今年正趕上紀堯幾個同事要麼結婚要麼要探親,人手一下子變得短缺起來,紀堯趕在這時候送上門願意承擔多餘的節日值班,簡直給郝雨解了燃眉之急。
「就是得委屈你。」紀堯說:「大年夜可能得陪我在醫院過了。」
這對蔣衡而言不算什麼大事,他的儀式感從來對事對人不對場合,只要有對的人在身邊,蹲在休息室吃外賣和在家吃燭光晚餐本質上沒什麼不一樣。
不過他壞心眼上來,還是逗了紀堯一嘴:「這不太好吧,工作場合,允許家屬長待嗎?」
「那肯定不允許。」紀堯說著歪頭看了蔣衡一眼,視線誇張地掃了他一圈,苦惱道:「所以我到時候只能跟他們說,說你在家又哭又鬧,不肯自己過年,我要是不帶著你,你就反鎖家門不讓我上班。」
蔣律師沒想到紀醫生顛倒黑白起來比訟棍還厲害,當著面就能潑自己一身髒水,頓時氣笑了。
「那還是算了。」蔣衡幽幽地說:「別耽誤了紀醫生的職場形象,我到時候還是加班去吧。」
紀堯怕他說到做到,決定見好就收,笑眯眯地搭了台階下:「開玩笑的……過年情況特殊,可以給值班的醫生開個友情綠燈。前年我們主任自告奮勇留下來值班的時候,他老婆還來給他送年夜飯。」
他「服軟」得這樣快,蔣衡也不好說什麼,輕飄飄地掃了他一眼,自己也沒再提加班的事。
周芳的案子解決了,但網上的輿論還在。周芳要上訴的決定在網上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但蔣衡晚上回去琢磨了一下,覺得現在這個判罰已經足夠謹慎,大概率二審不會開庭了。
紀堯對此倒不怎麼關注,他的證言已經入檔,自認為以後就跟這事兒沒關係了,結果沒成想第二天一上班,就被一面大紅色的錦旗攔在了辦公室門口。
那面錦旗足有半人高,紅底金字,上書四個大字「醫者仁心」,題頭不偏不倚,正是紀堯的大名。
紀堯:「……」
紀醫生沉默地跟那面錦旗對視了足足半分鐘,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一二三四五來。
於是他最後放棄了自己尋找答案,簡單明了地問:「誰送的?怎麼還沒有落款的?」
「李玲華送的。」郝雨端著個茶缸子從熱水房裡走出來,晃晃悠悠地湊過來看熱鬧,笑眯眯地說:「早上叫了個跑腿送過來,指名道姓給你的——紀醫生,表現不錯啊這次。」
紀堯一腦門問號,聞言掏出手機搜了搜,才發現李玲華昨晚接受了一次獨家專訪。
視頻專訪的主題是對周芳的量刑看法,紀堯按了個二倍速,直到看到視頻末尾,才發現李玲華居然主動提起了自己。
視頻里,李玲華叫住了本來要結束採訪的記者,說是還有幾句話沒說完。
記者聞言坐下來,鏡頭也重新對準了她,李玲華十指絞緊,面露難色,好像猶豫了許久才做好心理準備,開口說道:「其實我想跟一個人道個歉。」
大約是怕給紀堯惹出麻煩,所以李玲華隱去了紀堯的名字,只是為自己曾經冤枉他的事表達了歉意,並對他不計前嫌肯出庭作證的事表達了感謝。
「我聽信他人之言,對醫生造成了影響,差點冤枉了好人,這是我的問題。」李玲華說:「我在此真誠地感到抱歉,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慚愧。這件事讓我深刻地反思,我接下來會願意成立一個醫患糾紛基金,為一些在醫患關係中收到不明傷害的當事人提供幫助——」
微博上的採訪篇幅不足,視頻到此戛然而止,紀堯眨了眨眼,有點沒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