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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紀。」王濤沒注意他的出神,隨口問道:「你家住哪?這個點不好打車,我帶你一段吧?」
「我到醫院就行,我家就在醫院附近。」紀堯回過神:「您走到哪順路就把我擱在哪就行。」
「順路,沒事。」王濤示意他上車:「那我把你放你們醫院門口吧。」
「好。」紀堯笑了笑,說道:「那謝謝您。」
紀堯上了車,隨手從兜里摸出手機,之前為了庭審,他手機一直都在關機狀態。
他按下開機鍵,開機手機屏幕亮起,logo蹦出來,加載開機的進度條走得很慢,紀堯舔了舔唇,忽然想說點什麼。
王濤不是個合適的聽眾,但紀堯暫時找不到其他人了。
「其實今天之前,我還挺擔心的。」紀堯說得很慢:「也沒想到對方律師會幫我。」
「嗯?」王濤從他的話音咂摸出點奇怪的味道,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跟蔣衡認識啊?」
「……沒有。」紀堯說:「但是聽朋友說過,聽說他之前幫不少被告打過官司。」
王濤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笑起來。
「是聽說他給不少犯罪嫌疑人辯護過?」王濤問。
紀堯嗯了一聲。
「正常,有時候行外人會這麼想。」王濤一打方向盤,併入車流中:「普羅大眾有時候會覺得,給罪大惡極的罪犯辯護,是幫他們脫罪,是一丘之貉。可實際上,法律有它自己的規則,受害人要憑法律討公道沒錯,但罪犯也要從法律上得到公平。」
「有的案子,犯罪嫌疑人的實際罪名遠遠低於輿論和道德上的影響。」王濤說:「被告大多都是做錯事的人,但不見得每個人都該死。在這種情況下,做被告的辯護律師要比做原告的代理律師更謹慎——因為律師就會成為這個罪犯獲取公平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你不全力以赴,他就沒救了。」
王濤說著用餘光掃了一眼紀堯,開了個玩笑:「比如說,就是個殺人犯送到你們醫院,你也得先給他治好了再送公安局吧。」
「……有道理。」紀堯說。
說話間,他的手機開機完畢,屏幕上飛速地跳出幾個彈窗,還有兩條未接來電。
何向音閒不住,發了好幾條微信來問紀堯庭審結果怎麼樣。
紀堯回了他一句贏了,三言兩語地把庭審的情況說了。
「那還行。」何向音發了個白狗舉刀的表情包,說道:「看來前夫哥人還不錯。」
「法律有時候是有漏洞,所以怎麼在漏洞裡權衡,達成道德和法律的雙平衡,其實是一門學問。」王濤說:「比如你和劉強這件事,從我們的角度來看,他就辦得不錯。」
王濤的話和微信對話框裡蹦出來的新消息重疊在一起,馬路上五光十色的燈火透過車窗映射進來,落在紀堯單薄的肩膀上。
微信對話框還在彈出新消息,何向音歡呼雀躍,準備給他「去去晦氣」,問他要不要來一場深度沉浸式洗浴spa。
但紀堯握著手機,忽然打心眼裡湧上一股衝動。
他很想問蔣衡,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有意想幫他。
這個問題深究下去似乎沒什麼意義。庭審已經結束了,無論答案是是還是否,對紀堯來說都沒什麼影響。
但紀堯就是莫名覺得,如果問不出這個答案,他今晚睡覺都睡不安穩。
「王律師——」紀堯乾脆地給何向音回復了「不去」倆字,然後對王濤說:「麻煩您在前面地鐵站把我放下吧。」
「嗯?」王濤愣了愣,納悶道:「你不去醫院了?」
「不了。」紀堯說:「我突然想起有點事沒辦,要臨時去個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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