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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能不能洗乾淨……
寧枝局促不安地扭動,然後被人拍了後腦勺。
&ldo;扭什麼扭,把頭上的水擦乾淨。&rdo;
下一秒,臉撞上了一塊沒有味道的柔軟毛巾。
略嫌棄的女低音在很近的地方響起,又似乎在遙遠的彼端,聽不真切。
寧枝下意識聽從,乖巧地動手擦拭頭上的水,腦內一片混亂。
這是新型綁架嗎,接下來會碰瓷要清潔費?
她迷迷糊糊地思考。
然而沒有想像中獰笑的黑道男人衝上來向她索錢,車內流淌著溫暖舒適的風,將一切寒冷擋在了外面。
旁邊的人接過前方司機遞來的毯子,粗魯地罩住了她。
廉慕斯皺眉:&ldo;手腳麻利點,打哆嗦還發呆。&rdo;
寧枝聞到了毯子上太陽的味道,原本低落的內心都潤得溫熱起來。她拂拭衣服潮濕的地方,身上的寒意在暖氣中一點點扯開,揉進了熱氣中。
實在是太溫暖了,溫暖到鼻子莫名發酸。
寧枝垂著腦袋吸鼻子,眼淚大顆大顆從指縫間滾落。
&ldo;剛才在雨裡面走,我以為你要成仙了,原來知道委屈。&rdo;
委屈?
寧枝抽著鼻子,眼前模糊不清。
這幾天她有檢視過之前是否招惹了別人,引起了她們的不快。她有在反省,可是也越來越難以應對頻繁的欺凌。
家裡因為供自己讀書已經沒有了余錢,為了不讓父母擔心,無論是莫須有的謠言還是撕作業,她都默默忍受了。
沒關係的,其他人袖手旁觀很正常,她聽說過這些人曾經的所作所為,不也沒有去幫助別人嗎。
只要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但是……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有這麼多淚水,吧嗒吧嗒往下掉,怎麼也止不住。
廉慕斯的眼神在看傻子,不過見多了大風大浪,若無其事打破了氣氛:&ldo;你家住哪兒?&rdo;
&ldo;啊,&rdo;寧枝慌忙擦了擦眼角,&ldo;我自己回去就……&rdo;
假笑了一聲,尾音上調。
&ldo;你想讓我問第二遍?&rdo;
顯而易見的威脅。
寧枝住嘴,小心翼翼回答:&ldo;火車南站那邊有個廣源小區,我家就在那裡。&rdo;
廉慕斯:&ldo;張叔,先送這個人回去。&rdo;
&ldo;好好,&rdo;老張受廉家僱傭十幾年,一張臉笑得跟彌勒佛一樣親切,體現了極高的職業素質,對路邊逮上來落魄陌生人的來歷不聞不問,哪怕對方哭得跟個水龍頭似得,在他眼裡也只算雕像,&ldo;小同學要喝點熱水嗎?&rdo;
寧枝受寵若驚地接過,眼淚花又忍不住要掉下來。
廉慕斯皺眉,抽開濕透的毛巾,&ldo;不要光拿著,是讓你喝。&rdo;
寧枝渾渾噩噩的,廉慕斯說什麼她都照做,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熱水,眼睛哭得紅腫,看上去既乖巧又可憐。
熱流順著喉道浸入心肺,胃感到了奇特的舒適感,驅趕了寒意。
真舒服啊,寧枝恍惚想。
車內的暖氣開得很足,音箱中正在播放一首恬靜的小夜曲。
剛才還漫無目的地行走在雨中,現在卻待在暖和的地方,捧著熱乎乎暖洋洋的杯子,與玻璃上啪啪的雨滴隔在了不同的世界。
恍若重獲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