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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拿過錢站了起來。

&ldo;吃完再去。&rdo;老媽攔了他一下。

&ldo;吃飯吃飯。&rdo;姥姥夾了一筷子菜扔到地上給狗。

初一坐下，繼續埋頭吃飯。

&ldo;今天二萍她們幾個非拉我一塊兒去逛街，&rdo;老媽邊吃邊說，&ldo;氣人。&rdo;

&ldo;逛哪兒了？&rdo;姥姥問。

&ldo;她們不就去什麼lv之類的店嗎，&rdo;老媽嘖了一聲，&ldo;成心氣我呢，說了不去，非拉著我。&rdo;

&ldo;不就仗著家裡有倆臭錢嗎！一天到晚抖得跟踩了電門似的，&rdo;姥姥呸了一聲，&ldo;早晚敗光！&rdo;

初一眼睛都沒抬地埋頭苦吃，想著趕緊吃完了好出門。

&ldo;還說給初一買了禮物，我說我拿回來，還不讓，要親自給，&rdo;老媽說，&ldo;也不知道想什麼呢。&rdo;

&ldo;自己生不出來就拿別人家的孩子過癮唄，&rdo;姥姥說到這茬的時候語氣變得愉快起來，&ldo;我看啊，她胖成那樣，多半是生不出了。&rdo;

初一把碗裡的飯吃乾淨，喝了兩口湯，起身拿了姥姥那一百塊錢出了門。

外面有點兒涼，不過他覺得很舒服，呼吸都順暢了很多。

所以他每天晚上寫完作業了都會出來跑跑步，這邊路燈十個有九個是壞的，黑燈瞎火的讓他很有安全感。

今天出來得有點兒早，外面人還挺多的，他貼著牆根兒走，不想被人看到。

不過去買煙還是避免不了被人看見，好在走進小賣部的時候，只有他一個顧客。

&ldo;給你姥買煙啊？&rdo;老闆問了一句。

&ldo;嗯。&rdo;初一把錢遞過去。

老闆接過錢，一邊給他拿煙一邊說：&ldo;你姥還真是二十年如一日啊，就沒見她抽過別的煙。&rdo;

&ldo;專一。&rdo;初一點頭。

老闆笑著把煙給他裝上，他拎著袋子走了出去，繼續貼著牆根溜達。

一直走到了河邊。

說是河，其實很窄，河邊雖然修了不少石凳，但基本不會有人來，冬天太冷，別的季節河水一股餿味兒。

初一來二十次大約能碰上一回有人經過。

對於他來說是很棒的地方。

他經常來這兒，他在這裡有一個已經用了快十年的專屬樹洞。

樹洞是一個真的樹洞。

河邊的一棵老槐樹，樹幹上有一個洞。

從一開始要踩著頂出地面的樹根才能夠得著這個洞，到現在把臉扣到樹洞上需要彎腰，初一對著裡面說過很多小秘密，小願望。

小秘密忘掉了很多，小願望一個也沒實現過。

大概因河水是餿的吧。

初一看了看四周，沒有人，他彎腰把臉扣到了樹洞裡，閉上了眼睛。

因為經過的人少，而且樹洞衝著圍牆，所以一直挺乾淨的，沒有異味，還能聞到木頭的味道。

&ldo;我不，不想上，學了，&rdo;初一很慢地輕聲說，&ldo;我想去，別的地方，打工，旅，旅行，不過……&rdo;

他嘆了口氣：&ldo;我媽要我上，上大學。&rdo;

&ldo;我考，考不上的，肯定考，不上，&rdo;他在樹皮上輕輕摳著，&ldo;我根本就，就，就……不想讀書。&rdo;

這種沒有回應的傾訴，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