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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你天天穿這雙？&rdo;晏航說。

&ldo;沒壞呢，&rdo;初一笑了笑又馬上補了一句，&ldo;明天就，就換了。&rdo;

晏航沒再堅持，只是有些不太明白：&ldo;你爸媽有工作嗎？&rdo;

&ldo;有，&rdo;初一點頭，&ldo;不過我媽上，班的水，水站，倒閉了，我爸給人開，開車。&rdo;

&ldo;那應該不至於……&rdo;晏航更不明白了，&ldo;開車怎麼著也有幾千塊一個月吧？&rdo;

&ldo;嗯，&rdo;初一托著下巴，&ldo;我也想，不通。&rdo;

晏航正想說話，初一的手機響了。

他猛地直起身像是被嚇著了似的，愣了一會兒才從兜里拿出了手機，扒拉了半天，手機才不情不願地接通了電話。

&ldo;餵？&rdo;他小聲說。

晏航看到來電顯示上寫的是爸爸。

&ldo;我在同，同學家，&rdo;初一跟他爸爸說話似乎還算輕鬆，&ldo;吃，吃了……油買，買了，我馬上，回。&rdo;

掛掉電話之後初一都來不及跟他解釋，轉身就往門邊跑了過去。

&ldo;叫你回家？&rdo;晏航跳下窗台。

&ldo;嗯，&rdo;初一有些抱歉地沖他笑了笑，&ldo;我媽生，生氣了。&rdo;

&ldo;……我陪你回去吧，&rdo;晏航有點兒過意不去，畢竟是他叫初一到家裡來喝油的，&ldo;我跟你媽解釋一下？&rdo;

&ldo;沒，沒事兒，&rdo;初一穿好鞋拎起油，&ldo;放心。&rdo;

晏航在身後還說了句什麼他都沒聽清，拎著油桶急匆匆地就走，確定晏航看不到他之後，他跑了起來。

老爸回來了，現在回去還好，老爸會替他說話。

老媽大概不會說什麼，一般情況下老媽除了叫他做事，都當他不存在，姥姥才是最讓他忐忑的。

轉過拐角往自己家那棟樓跑過去的時候，有人騎著輛自行車從裡面出來，跟他擦身而過的時候，車上的人突然對著他蹬了一腳。

初一沒防備，手裡又拎著油，一個踉蹌摔到了地上。

&ldo;喲，樁子這麼不穩啊？&rdo;車上的人說了一句。

初一聽到這聲音有些意外，轉頭看了一眼，確定了這是自己從小見了就會繞著走的梁兵。

這片大概除了姥姥，沒人願意跟梁兵有什麼衝突，初一一直覺得他長到二十多歲還沒去蹲大獄應該算是老天爺青光眼了。

不過梁兵有兩三年沒回來了，他一直以為梁兵不會再出現，沒想到這麼沒點兒準備地就又撞上了。

&ldo;好久不見啊。&rdo;梁兵笑嘻嘻地看著他。

初一說話，爬起來之後拍了拍褲子，拎著油繼續往前跑了。

&ldo;過兩天找你玩！&rdo;梁兵邊笑邊在後面喊了一嗓子。

初一拿鑰匙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左手手掌剛才撐地的時候蹭破了一大塊皮，他有些緊張地又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袖子，胳膊肘那塊兒破了個洞。

他舉著手，好半天才放下來，輕手輕腳地把門打開了。

屋裡一片黑，客廳沒有窗，所以光線很差，就算是白天，只要不開燈，就看不清東西。

他進了屋，眼睛還沒適應屋裡的昏暗，就聽到了姥姥的聲音。

&ldo;你他媽浪回來了！&rdo;